昨天從茶室分開前,他就從降谷零那裡聽過了春帆和他們碰面時的情況。
他當時就确定了,當年【松田陣平】來旅館時,絕對還沒到現在這個随便看一眼都感覺要閃到他的程度,很可能就是他家幼馴染七年前的那樣子。
也因此,在被【松田陣平】的外表閃到以後,春帆才會以為是自己認錯了人,這也挺合理的……吧?
……
萩原研二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
明明就連跟小陣平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在看到【松田陣平】後都不覺得兩人的臉有什麼太大的不同。這兩個人之間最大的差别是氣質,還有眼睛,還有……好吧,反正光是看臉的話,兩個小陣平是相差很小的。
春帆連‘兇手’手背的疤都記得那麼清楚,還能把對方的外貌特征明确地說出來,現在更是直接當衆指出了‘兇手’——
由此可見,跟同樣是童年目擊雙親遇害的小諸伏情況不同,她當年大概是真的看清并記住了‘兇手’的臉。
這樣深刻的仇恨和恐懼,有可能因為小陣平根本不大的外表變化,而認錯了嗎?她真的會認不出自己眼中的‘弑親仇人’嗎?
那可能性就更多了,她昨天矢口否認、說是自己認錯,究竟是因為恐懼,還是别有所圖?
萩原研二有點頭疼,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在辦案時帶上個人偏向,但…這該怎麼說?他實在沒辦法不偏向另一個小陣平,畢竟他真的太了解自己的幼馴染了。
【松田陣平】這個人就算辭去了警察的職位也不可能會殺人,這不僅僅是萩原研二對他人品的信任,他當然不會因為對方是幼馴染的同位體,就覺得對方會跟他的幼馴染一樣了。
他的信任也是因為——萩原研二認為【松田陣平】沒有理由那麼做。
【松田陣平】從頭到尾對老闆和水原春帆的态度都不是仇恨和敵視,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完全沒有殺害老闆的動機。
除非……
他想起來了,按照另一個小陣平的說法,這個世界是有怪物的。
萩原研二兩眼放空地發散了一下思維:難道是因為,水原春帆的父母本來就不是人……?又或者,七年前水原春帆看到的是怪物僞裝的小陣平?
哈、哈哈,應該不是這種原因吧。
……不是的對吧!?
他忍住了用詭異目光看過去的沖動,但奈何萩原研二很快就聽到了水原春帆的下一句話。
“昨晚我看到你去找叔叔了,你們吵了一架、我在門外全都聽到了!”她甚至說出了一個具體的時間,說得好像真的一樣,笃定無比,“你拿七年前的事情要挾他,叔叔不同意,所以你早上才會把他約出去殺害吧?”
水原春帆試圖從【松田陣平】臉上找到哪怕一點心虛,或者緊張,哪怕隻有一點也好——但那張她做夢都不會忘記的臉上,隻有冷淡的不在乎。
“要挾?”【松田陣平】甚至有點想笑,“你聽到我是怎麼要挾的?”
他站直,忽地大步朝水原春帆走近,被站在她邊上的降谷零下意識伸手攔住也不在意。
【松田陣平】越過降谷零的肩膀,直視向她的眼睛。
【<松田陣平>的"恐吓"檢定結果為: D100=19/80 困難成功】
“——是這樣嗎?”他問。
水原春帆的臉色唰地變白,她哆嗦着嘴唇,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跌坐回椅子中。
“哎呀,小陣平,随便吓人不好啦。”萩原研二從後面探頭,不動聲色地把【松田陣平】跟降谷零分了開來——小降谷都快應激了,小陣平你别吓他啊——然後才确認般看向水原春帆,問到,“不過,春帆小姐,你确定是在那個時間點聽到小陣平跟老闆的争吵嗎?”
得到女孩倔強的一個點頭後,萩原研二就露出了苦惱的表情,他站在【松田陣平】背後,手還按在後者肩上:“那就奇怪了。”
“畢竟,雖然沒有今天早上的不在場證明,但昨晚在你說的那個時間點……”
萩原研二語氣是跟表情不符的冷靜:“我在小陣平房間裡跟他聊天哦。”
水原春帆的臉更白了。
“至少在那個時間點,他确實沒有出去過,所以我很好奇。”萩原研二對女孩安撫地笑了笑,“水原小姐聽到的,說不定是真正的兇手僞裝的争吵,你覺得呢?”
“……你在他房間裡?這不可能!”水原春帆努力尋找辯駁的地方,“我就在走廊上,誰經過我都看得見的,但我根本沒有看到你出門……!”
萩原研二一頓,然後露出燦爛的表情爽朗道:“因為我是翻窗進去的。”
降谷零:“。”
萩原研二的發言頗為不顧聽者死活:“小陣平還有給我留窗戶噢。”
降谷零:“……等等。”
你們居然昨晚是這麼鬼混到一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