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就是暈。”王惠聲若蚊呐。

“争争，快，快去西邊找醫生，叫石叔叔啊。”李武吩咐李争争去叫。

“好！”李争争連外套都顧不上穿，撒腿就往外跑，李希希見姐姐快跑出去，她也要跟着去叫醫生。

“希希，回來，你不能去。”李武給王惠脫了外套，蓋好被子，又給她腰後塞了個枕頭，讓她以舒服一點的姿勢靠在炕頭兒，然後不斷地給她搓胳膊。

李武也不知道王惠這是怎麼回事，不知道她現在能不能喝水，連水都不敢喂。

過了大約十分鐘，李争争領着醫生回來了，不過不是石醫生，而是石醫生的愛人李醫生，“爸爸，李阿姨來了。”

李武忙站起身，“醫生，我媳婦兒剛才暈倒了，快看看怎麼回事兒。”

李醫生把醫療箱放在凳子上，先拿出體溫計甩了甩，給王惠夾在腋下，她探手感覺王惠的體溫，片刻後說：“不燒啊，不像燒的樣。”

“暈的時候眼前黑嗎？”李醫生問王惠。

王惠虛弱地點頭，“黑，突然一陣黑。”

“是不是低血糖？”李醫生起身，從醫療箱裡拿出号脈小枕，“把胳膊伸出來，号個脈。”

王惠将胳膊輕輕搭在号脈枕上。

“多長時間沒來月經了？”李醫生号着脈問。

“有一段時間了，我的月經總是不規律，經常不來。”王惠眼皮很沉，她強打着精神道。

“疲憊、嗜睡有多長時間了？平時犯惡心嗎？”李醫生問。

“近三四個月吧，總是特别困。但是從來沒犯惡心。”

李醫生轉頭對李武說：“大人孩子都出去一下，診斷完再進來。”

李武一怔，“哦，好。”這才攬着兩個孩子出了裡屋，并把門輕輕關上了。

李醫生又對王惠說：“你是不是又懷孕了？把扣子解開，我看看你肚子。”

“怎麼可能？我戴着環兒呢。”她一邊說，一邊解上衣扣子。

“我先看看肚子吧，你這脈相顯示可是月份大了。”

“我還以為我就是胖了，這段時間特别能吃，總是餓，恨不得一天吃五頓飯。”

王惠把肚子露出來，李醫生輕輕摸了摸，“你也是當過媽的人了，怎麼懷孕了竟然感覺不出來？趕緊去大醫院檢查檢查吧，就是懷了，看這樣兒，得五個月左右了，你頭發暈，眼發黑是因為孕期貧血。”

王惠難以置信，怎麼可能呢？她再次強調，“我戴着環兒呢，這也能懷？”

“節育環有一定幾率脫落、破損，趕緊去大醫院看看，這孩子那麼大了，怕是不好打了。”李醫生說完歎了口氣，“女人真是遭罪。”

“孩子都那麼大了，環兒會不會硌着孩子？”王惠問。

“得去拍個片子看看，趁着你男人在家，趕緊的。”李醫生說着，給她把衣服放了下來，“今兒當我沒來過這兒，孩子的去留你們自己做決定。”

王惠心裡忐忑又意外，怎麼會懷孕呢？

“進來吧。”李醫生沖外屋喊話。

李武沒讓孩子進，自己隻身進來，問：“怎麼樣？”

李醫生站起身，冷淡淡地說：“都聽見了吧？又懷了，月份不小了，趕緊去醫院檢查。”

李武在醫生面前，跟自己犯錯了似的，他看向王惠，王惠沖他點了點頭。

把李醫生送出門時，李醫生背着學生的醫藥箱，轉身對李武叮囑道：“月份已經很大了，凡事以大人為主。”

“好，好，必須的。”李武連連點頭，不但不覺得這個醫生多管閑事，相反覺得她還挺替病人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