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聽了這句話,感到不悅,她隻是擡頭看了公公一眼,并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
李武點頭“嗯”了一聲,“我們先回趟小惠娘家,商量商量躲在哪兒。”
“嗯,行吧,你們安排好。”李同仁僵着臉,沒再說什麼。
李武和王惠走後,李同仁一邊喝粥一邊數落趙梅:“我說你怎麼回事兒?你忘了那天這兩口子怎麼說咱們的?既然他們不把咱老家兒放眼裡,有事兒了就不要過來,噢,這會兒看見咱倆了?”
“嗨,小惠這不是懷兒子了嘛?”趙梅給光宗剝雞蛋,雞蛋都是自家的老母雞下的,這倆大孫子每天都要吃,雞都下不過來,所以趙梅自己從來舍不得吃,偶爾吃點兒渣渣,還是孫子們剩下不吃的。
“懷兒子就懷兒子呗,人家都說了要搞‘家獨’,生兒子關你什麼事兒?”李同仁拿起筷子想夾菜,趙梅把鹹菜往他面前推了推,他“啪”一下把筷子摔在桌面上,“連個菜都沒有,吃什麼?去,去商店給我買條鲅魚去。”
“這不是有鹹菜嗎?”趙梅小聲說。
“這怎麼吃?趕緊買去。”李同仁命令道。
趙梅無奈,隻得穿上棉襖去商店給他買。
外面仍然是冰天雪地,趙梅除了鲅魚,還給他買了一袋花生米,回來後放在盤子裡,給他端上桌,“諾,快吃吧。”
李同仁愛吃花生米,他抓了一把,捧到嘴前吹掉花生皮,有滋有味兒的吃了起來。
趙梅抱起光宗坐在桌沿,見李同仁心情好了,她才開口道:“老李啊,咱們跟老二不能鬧太僵了,差不多就得了。”
“幹嘛?他是老子還是我是老子?他媳婦兒昨天怎麼說話的?連自己媳婦都管不好,真是個沒出息的東西。”李同仁振振有詞,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權威被挑戰。
“再怎麼說,咱們老三跟着他在北京打包,他們倆的老闆都是王惠她三哥,王惠自然說話就沖了些。”
“她有什麼可沖的?她就是一家庭婦女,連生兒育女的任務都完不成,誰給她的膽子在老李家橫着走?”李同仁的話裡滿是輕蔑。
“人這不有兒子了嘛?”
“我說老婆子你怎麼回事兒?你怎麼替她說話呢?”
趙梅歎出一口氣,說:“那能怎麼辦呢?老大已經被他媳婦兒給拐走了,老二再被拐走,老三怎麼辦呀?誰管他?他這一天天的,掙的錢永遠不夠自己糟,怎麼養他那個糗着屁股懶的媳婦兒,還有這倆大兒子?咱們每個月都填補他們,還是不夠花,将來總得有個人給他托底吧?”
李同仁還是生氣,但不再反駁,過了好半天,他又問:“懷的真是孫子?”
“是,老二說看見B超了。”
李同仁吃飽了,放下筷子,扔出一句:“嗯,就這樣吧。”
“我想着老二媳婦兒要躲胎,要不就躲到他三姨家去,她那兒有地方住。”
“躲要哪兒都行,主要是别被逮着。”李同仁無所謂道。
“那個......他三姨想跟咱們借六千塊錢,之前老大走,咱們不是也跟人家借過錢嗎?”趙梅觀察着男人的臉色,試探道。
“他們家借錢幹什麼?”李同仁不耐煩,每次提錢他都不耐煩,他的退休金全部都捏在自己手裡,每月隻給趙梅點兒買菜錢。
“這不是牛大強要娶媳婦兒嘛?他那對象懷孕了,得趕緊辦事兒,他三姨這才到處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