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哥，二哥救我呀二哥。”李斌哭嚎着。

“等等，等等，秦三爺！拜托你，我明天早上一定送錢來，我就在雅寶路幹活兒，你随時都能找着我，我身份證在你手上，家裡地址你也知道，我家裡有老婆孩子，我跑不了。”

秦三爺眯着眼睛看他，不動聲色。

“我弟弟從小就有病，是真有病，他小時候開車撞過人，受過刺激，真的，騙你我他媽是你孫子。”李武越說越急，他把手裡的錢往秦三爺跟前送。

離秦三爺還差一步時，他的打手突然邁步，擋在了李武跟前。

李武見狀，便把所有的錢都交到那人手裡，然後他快步到李斌跟前，掏出他的錢包，把裡面的錢和身份證也交到那人手裡，殷切道：“行嗎？您也說了，沒差幾個小時，我回去管教我弟弟，萬一他犯病，也不給您添麻煩。”

秦三爺仍然面無表情，就像沒聽到李武說話一樣，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求您了，讓我帶走我弟弟吧。”李武低三下四的，在他即将彎下膝蓋時，秦三爺的扇柄再次伸出來，隻不過這次是擡住了他的身體。

“趕緊滾吧，别讓他再出現在我眼前。”秦三爺從頭到尾都平和沉靜，語氣裡聽不出一絲情緒起伏。

李武趕緊架起李斌，經過秦三爺時，李武連連點頭示意，而後快步離去。

地上的玻璃碎得稀巴爛，在燈光映照下閃着碎光，像極了他們兩個恐懼無主的眼睛。

“等等！”秦三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李武瞬間心如擂鼓，他慢慢轉身，握緊拳頭，萬一他們要強硬扣下弟弟，李武必做殊死搏鬥。

可秦三爺隻是在手下托着的一堆零錢裡用兩指夾出兩張一百元紙币，輕飄飄地遞給另一個手下，并擡了擡下巴。

手下意會，拿着那兩百塊錢大踏步來到李武面前。

李武聽見秦三爺漫不經心的聲音，他說：“今天對不住，是你兄弟壞我規矩在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吧。”

李武沖他點頭示意，什麼都沒說，飛快地逃離現場。

外面暴雨如注，風也很大，碩大的雨點既涼又銳，能穿破皮肉刺進骨頭裡。兄弟二人被淋得透心涼，他們在黑暗大雨裡依偎前進，李武後知後覺得腿軟心顫，人生際遇真是恍恍惚惚、變幻難測，本來平靜無虞、期待回家的夜晚，竟然險些丢掉性命，真他媽不真實。

忽然一道響雷乍起，李斌被吓得平地踩空，險些摔倒，連忙驚呼：“二哥！二哥”

“在呢，沒事沒事......”李武半拖半抱着他，他沒有馬上問李斌誰帶他來這兒賭的？是不是真的抽老千兒了？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是不是進了别人的圈套？

一連串兒問題在李武的腦海裡盤旋，可他最終還是把話咽進肚子裡，他不敢輕易刺激李斌的情緒，不敢讓他感覺到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