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柱子,就你說的那個東北大哥,我發小,身上有滿背那個,誰要是敢欺負咱,他第一個沖上去,我小時候惹了鄰村的幾個,然後他抄家夥去找人幹仗,艾瑪”
“還有你那個叔,唉不對,他其實跟你差不多,02還是01的,你叫哥,别看他平時不咋吭聲,但是心思細膩着呢,我有啥煩心事跟他一說,他總能三言兩語就給我開導明白了,當時出去打工,本來我們都要一起去的,完事他爸說我不是啥正經人就沒讓去.”
剛下客車,凜冽的寒風就猛地灌了過來,他緊了緊身上的棉襖,那被寒風吹得通紅的臉上,胡茬上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濃眉下的眼睛裡透着歸家的急切.
我跺了跺有些凍僵的腳,他朝着我說道:“媳婦兒,咱還得坐會兒三蹦子才能到家”
說話間,他呵出的白氣瞬間消散在空氣中.
耳朵也被凍得通紅,卻顧不得去捂一捂,隻是不停地張望着,尋找着三蹦子的身影.
“這三蹦子咋還不來呢?”
突然眼睛一亮,朝着不遠處大喊:“師傅,這邊!”
隻見一輛三蹦子緩緩駛來.
把行李穩穩地放在三蹦子的角落裡
.
上了車後,他緊緊挨着我坐下,又看了一眼懷裡.
“可把小寶凍壞了,你得記住,你是劉家的人這是你爸的根呀!”
我也裹緊了身上的棉襖
他的目光警惕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嘴裡不停地叮囑着司機:“師傅,您開穩點啊!”
“知道啦!坐好嗷”
三蹦子有簾子,放下來稍微好一點.
片刻,到了熟悉的劉拐子溝.
“哥,回來了”他一聲大喊.
樓上窗戶打開,探出一個腦袋.
“到了啊!哎呀,快進屋”
說罷打開了院子門.
看見旁邊的我,想說點什麼,張開的嘴又閉上.
進了屋,暖氣很足.
他爸也來了,臉色不好看,但是看見他孫女兒,轉身去抱了.
他屋外拎進來一個尿桶,小心翼翼地放在炕邊
“媳婦兒,晚上外面冷得邪乎,咱就把這尿桶放這兒,省得出去挨凍”
我皺了皺眉頭,略帶嫌棄地說:“這多不方便啊”
“媳婦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上次你來那會兒,還不是那麼冷,但這幾天咱東北冬天夜裡那溫度,出去一趟能把人凍透咯,咱先将就将就,等明兒個白天就好了”
說完,他又把尿桶往角落裡挪了挪.
“快來吃飯了”
樓下傳來他弟弟的聲音,一家人圍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