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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士洗發水的味道猛地聞到會覺得刺鼻,但聞久了竟然也習慣了。
我眼皮沉沉地合着,一時不知道這是哪裡,隻明确地知道自己正跟賀舟接吻。
他剛洗過澡,身上的水漬被擦幹後,皮膚仍是冰涼的。這個觸感在燥熱的夏夜摸到,很享受。
皮膚和皮膚磨蹭在一起,力量和力量推杯換盞。
“誰是小狗?”賀舟重提那句幼稚的激将法。
我思路清晰,回怼他:“誰舔我誰是小狗?”
“舔這裡嗎?還是這裡?”賀舟如法炮制,從耳垂到頸側。
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覺讓我身體瑟縮,聲音緊繃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怎麼了?你不喜歡?”
喜歡。
好喜歡。
特别喜歡。
…………
我從睡夢中驚醒,仰躺着發了好一會兒呆,才終于敢承認,我竟然做了春/夢!
另一個主角還是賀舟。
靠!!!
有毒吧。
刷牙時我還在琢磨這件事,連在夢裡我都沒有忘記,他們這樣做是不妥的,是影響惡劣的。可夢裡的我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言行,頭腦再清晰都無濟于事。
可現實中,我是完全可以支配自己的啊。
所以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必須得搞清楚才是。
可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搞清楚,和賀舟在一起胡鬧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我思考得太投入,賀舟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的我都不知道。等我吐完口中的水,擦幹淨嘴角的泡沫,擡頭從鏡子裡發現賀舟時,猛地吓了一跳。
“你是鬼啊?”
賀舟明顯比我起得早,已經洗漱完,此刻精神抖擻,去淋浴間拿自己落在那裡的運動護腕。
“那你以後見到鬼都不用害怕了。”賀舟的冷幽默往往需要别人反應一兩秒才能回過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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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某種征兆,新的一天由這場荒誕的夢開始,注定了我的坎坷。
下午,我房間的空調突然罷工,老孟前前後後聯系了幾位師傅,不是沒空,便是業務能力不過關不會修。
夏天是空調銷售的旺季,就算買一台新的空調,也沒有安裝師傅立刻上門安。
所以我隻能靠着風扇度過這悶熱而漫長的夏夜。
我冒出吃第三盒冰淇淋的念頭時,拿起手機,點開了和賀舟的對話框:“你在做什麼?”
賀舟沒讓我等太久,回複道:“自己過來看。”
切。
我走出卧室,去廚房逛了一圈,最終為了自己的胃考慮,兩手空空地回來,走過我的卧室,拐向了賀舟的房間。
我進去時沒有敲門,關門的速度也非常迅速。
動作很輕。
這間小卧室和主卧離得近,門口稍微有點動靜在主卧裡都能聽得清楚,我背靠着合攏住的門闆才稍稍安心。
“我坐哪裡?”房間實在是小,小到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賀舟坐在學習椅上,轉了半圈面對我,聞言,起身,把房間裡唯一一把椅子留給我坐,自己則拿起電腦坐在床上。
空調比起風扇,作用大得不是一丁半點兒,關鍵是還安靜。
沒坐一會兒,我那由天氣燥熱引起的煩悶情緒一點點被捋平,終于可以集中注意力專心做事情。
我問:“你幾點睡覺?”
賀舟頭也沒擡,始終盯着屏幕,回答:“不介意你在我房間睡。”
我介意啊。
賀舟仿佛聽到我的心聲一般,慢悠悠擡了頭,回答:“我覺少,今晚可以不睡。”
什麼跟什麼啊。
你不睡關我什麼事。
跟我說做什麼。
我哦了聲,沒繼續這個話題,數十秒後,我後知後覺賀舟剛剛的意思是,他不睡,把床讓給我。
賀舟不知道在看什麼,很是專注,甚至對我的視線鎖定恍若未察。
我盯着看了會兒,便失去耐心,起身坐到了床邊。
賀舟終于有了反應,茫然地擡了擡頭,眼神疑問。
十數秒的安靜對視後,我嘴角一癟,吐出來兩個字:“小狗。”
賀舟恍然明白我的意思,很好看地笑了下,把電腦合住放到了一遍,然後沖我勾了勾手指。
我仿佛才是那條小狗,配合地往前挪了挪。
“這樣不别扭嗎?”賀舟卻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發問。
我以為他指的是這件事本身,隻聽他明确道:“要不要上來?”
我才明白他指的是我此刻擰着上半部分身子的姿勢。
可這麼迅速地爬上了他的床,總覺得有些不矜持。好吧,都現在這樣了,而且早在他床上睡了一覺,哪還有什麼矜持不矜持的。
這種又當又立的矛盾感,讓我有些自我厭棄。
“不親拉倒。”我直起上半身就要走。
下一秒手腕被人擒住,賀舟輕松地把我往自己的面前一帶,我整個人已經俯趴回他的胸膛上。
吻随之精準地落下。
我的别扭情緒被有效撫平,很快投入到此次真實、依舊新鮮的體驗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