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誤會他了,還用他最厭惡的思想去猜度他的好意。
闫凝拍着他的後背,同情地開口,“他們隻是羨慕你,與我成婚,無需自卑。”
魏楚之從她肩窩擡頭,拉下她的手,捏了捏,軟下聲來:“嗯,聽你的。”
見他如此聽話,闫凝彎下眉眼,正如沁雲所言,二人已訂婚,早一步晚一步又何妨,她稍稍卸掉防備,又覺母親說的有些偏頗。
她晃了晃腦袋,将這些煩惱從腦子裡甩脫,以往不過是見魏楚之疏離态度,加之兩人日後總歸要分道揚镳,她若太過親近,難免讓人以為她失了分寸。
可她心中始終認為,既然兩人結為連理,那魏郎君是為自己仕途委身,自己為了家族借種,也不算過分。
思忖後,闫凝倒是不再如當初那般抗拒,任由他牽着自己,相視時不免一笑。
馬車悠悠晃晃,一炷香後行駛到書肆外,闫凝臉上紅暈散去,與魏楚之一同下來馬車。
“凝姐姐,怎來的如此晚?”人未至聲先到,少年清亮的嗓音,在吵吵嚷嚷的集市上尤顯突出。
随之而來,還有叮叮當當不斷靠近的響聲。
哪兒來的鈴铛聲?
闫凝從車上下來,聲音方落,一個人自書肆歡快跑出。
她看着來人笑靥如花的臉,疑惑地将人打量一番,不解地問道:“你怎麼在這?”
淮竹緊跟其後,從書肆出來對主子行禮,“回禀娘子,夫人說怕您拓印不精細,特讓懷郎君前來協助你。”
沁雲從一行人身邊走過,同淮竹打了聲招呼,進去将闫凝的安排吩咐下去。
闫凝看向面前月牙眼彎彎的少年,此時站在自己身前,居然比自己還要高出半個頭,她仰着頭看去,眸中難掩驚豔。
謝懷身着一席玄色束腰圓領印花長袍,他人身量高,八尺有餘,雲錦長袍穿在他身上突顯出少年英氣飒爽。
他未及弱冠之年,頭發半松散下,其餘用一根青黛色織帶綁起,兩鬓各有一绺編織精細的小辮,一同用織帶束着,尾處系着兩個銀色小鈴铛,一走一動間皆有響聲。
想來方才那突如其來的清脆鈴铛聲,就是這個東西。闫凝好奇心起,撥動垂落在他肩頭的小鈴铛,一碰便響。
她淺笑起,難得誇道:“你這小巧思倒是不錯,日後可當聽音辨人。”
謝懷笑得開懷,“還得多謝淮竹姐姐幫忙。”說罷,他将目光轉向同闫凝站在一處的魏楚之,聲音淡漠下去,“今日姐姐不是有要事,怎還帶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