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的話說完之後,族叔就傻了眼。
“曦哥兒,”族叔看着程曦說道:“族長這樣說都行?”
程曦反問:“為什麼不行?這兩人的證言都是一面之詞,但是他們被捉奸是大家都看到的,甚至鄰居的證言能佐證他們兩來往密切。”
“貴哥兒家的也太可惜了,這分明是族長觊觎他們家的錢财!”族叔歎氣道。
“錢财?”程曦搖搖頭:“那可不一定,如果是錢财的話,何必要搞這麼一出,肯定是族長有什麼打算。”
程曦給族叔分析:“如果不是族長他們給了足夠的好處,二流子一家人能配合他們演戲?不怕對方反咬一口?”
“也許是二流子臨時起意,族長他們順水推舟?”族叔猜測。
程曦搖頭:“順水推舟是沒辦法在短時間内聚集這麼多人,釘死兩人不清白的證據的。”
聽到程曦的話,族叔不解地說道:“他們鬧這麼大的陣仗,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程曦也重複道:“是啊,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呢?”
族長想要貴哥家的三瓜兩棗,根本不需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畢竟貴哥家中無子就是最好的理由,平和點的,類似針對程曦這種,直接過繼一個孩子繼承家産,再給貴哥的女兒訂一門親,訂那種對族長家中有好處、一般疼愛女兒的人家不願意嫁女兒的親事就行。
找不到這種親事也沒關系,把貴哥女兒送去當妾就好了,連嫁妝都省了。
至于說什麼會不會怕她女兒得寵之後反過來陷害族長一家,程曦隻能說後世的小說和影視劇想太多,這種魅魔出現的概率,比少年進士還要稀有,是真正的一将功成萬骨枯。
程曦分析過這條路途,想來想去,隻有當小妾生的兒子天賦異禀極其會讀書,或者全家除了小妾都生不出兒子、嫡母還不會去母留子,等小妾的兒子當上大官了,也就能報複族長了。
隻是到那個時候,族長早就爛棺材裡了。
所以程曦笃定族長有另外的打算,卻又不知道他到底在打算什麼,似乎就差那麼一絲,就能抓到靈感。
污蔑貴嫂的名聲,對族長會有什麼好處呢?
如果看不到對族長的好處,那麼跳出來看,是不是對二伯有什麼好處?
程曦還在琢磨的時候,族長已經下令将被捉奸的兩人看管起來,等待明日再作定奪。
程曦打了個哈欠,惹來族長警惕的一眼,卻沒事人一樣,對着族叔說:“叔!趕緊回去吧,我都困死了。”
“呸呸呸!小孩子别說什麼死不死的,不吉利!”族叔一邊說着,一邊舉起燈籠,關注着程曦别被帶倒了。
族長以為程曦這個攪屎棍今天又要跳出來說點自己不愛聽的話,結果除了一開始提了一句濫用私刑,居然全程沒有杠,還覺得有點不習慣。
晚上回家的路上,還和自己的大兒子說道:“今天程曦好像格外安靜,你派人盯着他,看他是不是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少族長聞言,不由勸道:“他不鬧事不好嗎?爹您是不是太關注他了?他一個文弱書生,能幹出什麼事?我們現在的重點不是二弟交代的事情嗎?”
族長搖頭:“你不懂!咬人的狗不叫,他突然不鬧了,才是有大事呢!别忘了我們前段時間想要給他過繼,他是怎麼拒絕的,現在這麼好的機會,他居然沒反應,這不正常。”
“會不會是他太困了?”少族長猜測:“畢竟他平時身體也不好,而且今天也和您對着說了一句。”
族長搖頭:“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弟弟交代的事情必須萬無一失,你别偷懶,派人看着程曦,别讓他搞事。”
少族長點頭答應了下來。
程曦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跟着族叔回家,在隻剩下兩人的時候,對着族叔說:“叔,等明天天還沒亮的時候,讓哥翻牆來找我。”
族叔聞言一激靈,問道:“怎麼了?是需要他幹什麼?”
程曦笑笑:“沒什麼,就是幫我送一封信,再去鄰縣打聽點消息,哥明天要當天來回,所以天沒亮就要出發了。”
族叔想要問,但是猶豫了一下又沒問出口,隻是打包票道:“有用得到你哥的地方,你盡管說。”
程曦笑了笑,回憶起族長派去看管貴嫂的兩個婦人,心中計定。
第二天天還沒亮,族兄就翻牆找到了程曦。
“曦哥兒,找我什麼事?盡管說。”
“哥,這是我給同窗的信,你之前幫我送過,知道人在哪裡,待會兒你就出發,最好别被人發現,如果被發現了,就說替我給同窗送信,有人偷信搶信的話,你就假裝阻攔,但是不用硬攔。”程曦囑咐道:“這信裡沒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
族兄聞言慎重點頭,将信放入胸膛的内袋中,問道:“這信是幌子,你需要我做什麼?”
“兄長你就是聰明,”程曦誇獎了一句,在族兄一副誰有你聰明的無奈笑容中說道:“您去鄰縣貴嫂娘家,打聽一下他們家有沒有什麼情況,比如說誰去世了,或者誰發達了。”
族兄聞言點頭,又猶豫問程曦:“我需要給貴嫂的娘家人報信嗎?”
程曦點頭:“可報可不報,但是不要暴露你自己。”
族兄明白了:“沒問題,交給我!”
等程曦交代好所有事情,族兄又翻牆回了自己家中,從後門偷偷溜了出去。
程曦送走族兄,回到屋子裡睡了個回籠覺,一覺睡到天亮後起床,洗漱完一打開院門,就看到幾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