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的程曦獲得池明崖口頭承諾“我會盡快結案”,并被“趕”了出來。
被“友好地”送出門後,程曦本人還很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袖子,然後才向茶樓走去。
茶樓裡,族兄可謂是坐立難安、望眼欲穿,一看到程曦,就連忙拉着他上了牛車。
上了牛車,走到沒人的路段,族兄才憋不住問道:“曦哥兒你之前認識欽差不成?”
程曦雙手背在腦後,仰躺在牛車上:“族兄你在想什麼呢?我之前和他毫無交集,怎麼可能認識他?”
族兄聞言不解:“你不認識他,怎麼就突然上門拜訪,人家還客氣地把你請進去了?”
程曦滿嘴跑火車:“可能是他會相面之術,看出來我以後能夠飛黃騰達,就和曆史上那些有名的道士一樣,所以直接放我進去了?”
族兄一時之間都不知道程曦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如果說他在說假話,那欽差為什麼要對他另眼相看?如果是真話……怎麼想都不對啊。
族兄知道自己的腦子是玩不過程曦的,于是放棄思考,直接問程曦:“欽差大人請你進去,說了些什麼内容啊?”
程曦思考了一瞬,回答道:“大家就是和我讨論了一下治學态度和人生哲學,然後聽取了我對貴嫂這個案子的建議。”
怎麼不算聽取呢?無非是沒有采納罷了。
族兄并沒有發現程曦語言的藝術,聞言問程曦道:“這案子欽差大人是怎麼想的?”
程曦并不知道池明崖打算怎麼判決,于是隻能回答道:“欽差大人的心思,我們怎麼揣摩地透呢?他隻是說他知道了,并沒有告訴我,但是也說了他會盡快結案。”
“能盡快結案已經不錯了,”族兄連忙說道:“這牢裡多待一天就是多受一天的罪,早點結案人能出來多好,而且看樣子欽差大人并不是徇私之人,這案子那麼多疑點,他不可能直接判通奸的。”
程曦聞言點頭,一臉正經:“可不是嘛!”
牛車載着程曦搖搖晃晃地走在出城的路上,在房間靠窗位置喝茶的墨秋一擡眼看到程曦,立馬呼喚同伴:“硯秋哥,你看,程曦在那裡。”
硯秋快走兩步到窗前,看到程曦後皺眉:“他這是從哪裡回家的?”
能夠判斷出程曦打算回家并不是一件難事,族兄家裡也不是什麼富裕人家,不可能空車從縣城來回,除了自己家的,還幫關系好的人家帶了東西。
硯秋一看到程曦枕着的布匹,就知道他們是買好了東西打算回家的。
當然,硯秋也沒有誤會程曦在專門出來采購,畢竟這年頭,有功名的讀書人不會幹這種丢份兒的事,他們要麼有書童家仆,要麼有妻子父母兒女,像程曦這種會親自上場采購砍價的異類是絕對少數,硯秋按照常理推斷,卻是歪打正着,排除了錯誤答案。
“下樓分頭去打聽打聽,這程狀師又幹出什麼事情了?”硯秋對墨秋說道。
墨秋在房間裡坐得無聊,聞言立刻響應,拿了錢袋就率先下了樓。
這幾天兩人等着少爺回信,但也不是白待的,還是結交了一些人,墨秋下樓後不久,就打聽到程曦宗族的這個案子,一驚一乍地聽人描述公堂發生過的事情,給足了對方情緒價值。
硯秋和墨秋性格不同,結交的人員也不一樣,相比于公堂的内容,聽到了更多程氏族長不做人、程家有人在給福建巡撫當師爺、漕幫最近來縣裡之類的秘聞。
等兩人回去一合計,發現就這麼幾天功夫,程曦這邊發生了不少事情,自己兩人怕生事沒有出門,消息反而落後了。
硯秋當機立斷給少爺再去一封信,寫明目前打聽到的消息,好方便少爺作出更加明确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