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風大,你可别出問題。”她說,“我和科恩,卡爾瓦多斯都約好了,如果你出問題,咱們就沒辦法去喝酒了。”
“不會有問題。”赤井秀一趴在狙擊點上。
任務目标逐漸出現在瞄準鏡裡,背對着狙擊槍,仿佛在對他對面的人說些什麼。
赤井秀一按下了扳機。
幾秒後,手機震了一下,來自琴酒,是任務完成的信号。
很顯然,在目标所在的地方,有另外的組織成員負責校準目标位置,并确認目标的狀态。而琴酒,雖然從下發任務後就未曾出現,但也在附近的某個地方指揮任務。
在附近就好了。
赤井秀一收好了槍,轉身下樓。
他接通了基安蒂打來的電話,一邊走一邊應聲:“安全撤離了。……好,我記住了,我……”
聲音戛然而止,之後是打鬥的聲音。
基安蒂狐疑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瑪格麗特?”
“……是個不速之客。”赤井秀一壓着喘息,裝作正在奔跑的樣子,“我可能會晚到一會兒了。”
他挂斷了電話。
時間剛剛好,他從狙擊所在的雙子樓的這邊移動到了雙子樓的那邊,樓内中間層有幾家營業的快捷酒店,各自占據不同的樓層。他從安全通道下去,随便找了一間空房間,兜頭澆了自己熱水,再将槍放在提前看好的位置藏好。
他順着樓層往下走,從瑪格麗特的角色變為諸星大。
琴酒會來嗎?
赤井秀一仿佛不動聲色地下了樓。
酒店工作的人似乎認為他不是個好人,但他從居住樓層出來,又似乎是客人……是客人的話,沒有任何問題吧?
沒有人阻攔他。
但他下了樓,按照“瑪格麗特”展現出來的行動習慣,拐進雙子樓後面,和看似宏偉的建築并不搭的一戶建居住群時,他的本能在向他叫嚣。
他餘光觀察着周圍的通路。
縱橫錯雜的巷子通往城市的不同方向,介于貧民窟和普通居民區的地方在夜晚星星點點亮着燈,照亮了巷子交錯口,也留下了形狀各異,張牙舞爪的影子。
他不應該太警惕,因為他在找人。于是赤井秀一那張冷峻兇狠的臉上露出一絲焦躁,像是餓了的瘋犬,在用嗅覺發覺可能存在的獵物。
在他轉過一個彎時,莫名的危機感讓他猛地矮身。
還未落地的前腳順勢擡起往後退,重心的變換讓他的動作有瞬息停頓。
而後他的肩膀被撞了一下,巨大的力道伴随着疼痛侵襲過來。
他扭身借助上躍的沖擊力往前踢腿,卻直接被架着小腿往前一聳又往後一拉。
他整個人失去平衡,整個人撞在牆壁上,背被撞得生疼。而後他擡起眼,入眼是金燦燦的發絲和……頂在自己額頭上的槍口。
真是熟悉的槍,和熟悉的人啊。
赤井秀一全身的細胞仿佛都沸騰起來,血液也是。他喘着氣,盯着面前的人,面無表情的臉上還帶着兇性。
“……你是誰?”
面前的男人冷冰冰道。
赤井秀一毫不懷疑,不管自己說了什麼,這個男人都會開槍。
他不甘示弱地回視,仿佛沒有感受到周身凝如實質的殺氣:“你是琴酒。你和……瑪格麗特有什麼關系?”
琴酒身上的殺氣更重了。
赤井秀一仿佛透過那身黑風衣看到了琴酒的肌肉繃緊。
他瞬息發力,将琴酒的槍口往上擡了一下,和琴酒按下扳機幾乎同時。
槍口的震動和硝煙氣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赤井秀一拔出後腰的槍,沒有瞄準隻是随意向前開了一槍。但他和琴酒距離太近了,他躲過了琴酒的第一槍,就意味着他能夠擁有後發而至的那麼一點轉瞬即逝的機會。
隻通過周圍一戶建透露出來的微弱燈火點亮的巷子,哪怕發出了槍聲和打鬥聲也沒有人推開窗看發生了什麼,牆上的牆灰随着打鬥和槍擊散開來,遮擋原本就昏暗的巷子裡的視線。
這次打鬥和上次在酒店的打鬥不同。赤井秀一當然更習慣自己用了二十幾年的身體,而他現在的人設是個有些瘋狂的人。
他受了點傷,或許不止一點,近距離互相開槍總不可能每一次都躲開。疼痛和鮮血讓他腦海嗡嗡作響,但他依然是冷靜的。
不能再打下去了,解圍的人應該要來了才對。
另外的腳步聲出現在巷子外。
他和琴酒都停下來。
是隻見過一次面的,當時拿着槍威脅他加入組織的人。
“琴酒。”庫拉索說,“這是朗姆大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