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繼續困着,它甯願死。
直到喉嚨發出咕咚一聲,白鶴喝了,但小慈還是不敢松手,蓮燈還有鼠婦婆都是要待幾分鐘才暈的,法術快耗盡了,小慈燒掉肺腑裡的内丹也拼命擠出妖力施法。
肺好痛,小慈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快死過去,手裡人的力道才小了一些。
但小慈畢竟有孕,力氣不夠大,前期又太用力,肚子也猛然劇烈痛起來。
小慈忍了一會,松懈了些,最後在白鶴快昏時捂着肚子往外面跑。
走前匆匆抛下一包竹白粉。
身後的白鶴猙獰着眼球趴着用僅存的法術攻擊小慈的腿部。
小慈摔了一覺,從木屋的五層木階上摔了下來。小慈流着眼淚痛懵,肚子宛如被刀割一般,比任何一次毆打還痛。
小慈忍着痛爬起來,□□流出了一灘血。
流了就流了吧,反正不是它想要的。
小慈咬着牙,快步走出了農莊,這個農莊很偏僻,小慈不知道跑了多久,原形走着走着突然化了出來,肚皮大地小慈根本看不清路。
小慈下面好痛。
要死了,肺腑裡的東西好像要炸掉,小慈吐出口裡的血,在山林裡一處樹下産子。
從黃昏生到了烏鴉在樹上都不叫了,小慈才生出一血迹斑斑的妖胎。
小慈虛白着臉看了一眼這團在自己肚子裡住了八個月有餘的肉。
怪了,怎麼它是類,它父是死蚊子,怎麼就生出個人胎的模樣,莫非天生會化形術。
小慈暈得無法思考,臉上蒼白得宛如死物。小慈無意識地想,原來痛得厲害是連感覺都感覺不出來的,隻是模糊地知道好痛好痛。
小慈聞到了極其濃郁的草木香味。
□□濕得小慈害怕。
它流了好多血。
小慈有力氣以後,扶着樹就起來了,血胎來不及弄死它,小慈就踉跄地離開了。
它知道山林裡不安全,尤其外來的,它還快死的模樣,不快些逃,不是被老虎吃,就是被狼吃。
可離開之際,小慈回頭看了一眼那團暗粉的肉,恨透它是死蚊子的種又難免動了一些恻隐之心。
它畢竟是自己生出來的,又沒對小慈做過不好的事,小慈心裡感到不安與内疚。但随後很快又想到自身尚且難保,那死蚊子妖又有勢力,妖力又強,指不定一會就找到它了。
小慈蒼白到要死的臉上流下一滴淚,回頭望了一眼那小得可憐的嬰兒。
念了句對不起,懷着一腔孤勇便匆匆跑了。
在夜最深的時候,人類都在宵禁中,小慈打算去人類那裡避避。
用竹妖教它的止血草藥,在走的時候看見了,叼在嘴裡,嚼碎了就吐出來敷在流血的□□。
小慈塞進去,牝戶像個灌風的大洞一樣,怕漏出來,小慈隻能脫下裡褲,把□□綁起來,不讓藥漏出來。
小慈溜到一處大屋,它看見牌匾上“書塾”兩個字,讀書的人應該都仁善些,它在畫本裡看到過,不以貌取人是書上必學的,讀過書的應該對它也會好一些。
小慈溜到書塾牆側的草垛中,奄奄一息地躺下來,被草壓着,漸漸失去了神志。
小慈餓了就吃幹草,雖然難吃,但吃下去,肚子不會燒得太痛。
剛開始小慈差不多動彈不得。
數不清第幾天的時候,下了一場雨,小慈爬出去,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迹,喝了很多水。
它們類喜水,但小慈覺得莫名冷。
明明都到了一年中熱的時候了。
幸好不是冬天。
雨水流在小慈的臉上,從眼角滑落,像流淚一樣。小慈想起年幼牝母溫暖的懷抱,想起自己大大的肚子,那團粉肉,終于在幾天後,才在劫後重生的安靜夜晚中,感到久久後怕,放聲大哭起來。
死蚊子這種畜生也該死,和人一樣都該死。
它小慈以後見到一個就殺一個,小慈幾乎喪失理智地想。
小慈瘦了很多,變得更醜。
能行動以後,害怕人發現被打,小慈都是夜很深才敢溜出去偷些食物和水來養活自己。
小慈瘦弱到連雞都捉不到了。
被雞鴨群追着啄了幾次,再也不敢去捉。
隻能去菜畦裡偷些菜和果來吃。
内丹不知道在那一天破了,小慈劫後餘生好幾天才意識到。
不過後面似乎還有一顆氣息濃厚但不屬于它的内丹在肺腑裡面,緩慢地調息着它。
小慈在書塾裡每天聽着人類孩童清脆的讀書聲,有時覺得吵,有時也會認真地聽一聽,反正無聊,或許是那些畫本的作用,小慈大約能聽懂一些。
小慈有時看着那些小孩童稚,天真的臉。他們似乎永遠沒什麼煩惱,不用考慮生計,每天就是成群結隊歡聲笑語無憂無慮地讀書。
從小流離失所,現今因為産子□□還時不時流血的小慈,在嫉妒的同時,微弱的心髒總是會有一種被紮到的感覺。
如果它們類一族沒有都被他們這些人害死,殘殺,它也會這樣無憂無慮地長大。
不知是情緒變化還是今天去爬樹摘梨子的時候從樹上摔了下去的後遺症,小慈腦袋昏沉沉,牝戶又流出散發着草木香的鮮血,大腿根部濕濕黏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