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盈退下被泥玷污的裙子,換上紅绫給她準備的她的衣服,丫鬟的衣服相對比主子的要短小,用料也很一般,剛好到腳脖子處,露出鞋襪。
換上之後頓時就覺得方便了很多,左丘盈那些就算是量身定做的,有時也會踩到,現在就完全避免了。
左丘盈和系統道:“還是她們的衣服穿着舒服。”
【她們都是為了方便幹活的,你們都是穿着好看的。】
“那确實。”
她們收拾完後就往粥棚走,左丘盈卻在轉角處被粗麻布口袋撞得踉跄。
哎呦,差點叫出聲。
“沒長眼!”押糧的兵卒呵斥,身後幾輛推車正吱呀作響地卸貨,糙米袋子堆成小山。
“大膽!這是崇德侯府的小娘子!”紅绫連忙扶住左丘盈開怒斥開口。
左丘盈心想果然不能來這種地方,這個身子闆差點被撞飛。
押糧的兵卒皺眉:“我管你是哪家的娘子,快點走開,别擋道。”
正在指揮運輸的嚴縣令聽到這邊傳來動靜,連忙跑過來查看:“發生什麼事了。”
小卒瞬間恭敬:“大人,這不知哪兒來的兩位娘子,妨礙我們……”
嚴縣令沒有理會小卒反而問左丘盈:“不知娘子是…”
左丘盈向嚴縣令行禮“我乃中書監左丘桓之女左丘盈。”
嚴縣令聞後露出幾分敬佩:“原是左丘的娘子,失敬了。”随後怒斥方才的小卒“還不給娘子行禮,膽敢沖撞娘子,該當何罪!”
小卒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娘子恕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娘子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的吧。”
左丘盈還是不習慣這個動不動就下跪的時代,位高權重,下面所有人都得讓着。
突然又想起現代,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别也隻是簡化了下跪而已。
左丘盈搖了搖頭:“無事,起來吧。本就是我的錯,擾亂了你們運糧,也不要在這兒耽擱時間了,快些将糧運過去吧。”
小卒看了一眼嚴縣令,縣令示意他快走,他直磕頭“多謝娘子!多謝娘子!”随後拉着糧車走了。
“嚴大人可否告知我粥棚在何處?”左丘盈對嚴縣令道。
嚴縣令轉身為她帶路“娘子請随我來。”
粥棚的草頂還在滴水,幾根根歪扭的木柱支起油布,官兵們正卸糧,粗麻布口袋拖過泥濘的路,揚起的灰粒混着黴味撲進鼻腔,左丘盈下意識用袖口掩住口鼻。
外面飛來幾隻啄食黴米的烏鴉,被官兵驅散走。
嚴縣令道:“娘子如沒什麼事,下官先告辭了。”
“有勞大人了。”
棚内遠比想象中逼仄。三口幹癟的鐵鍋在土竈上,鍋底結着黑紅色的鏽痂。
左丘盈:這鍋能煮飯嗎。
系統:隻要沒有洞就行。
左丘盈:煮出來給你吃你吃不吃。
系統:除非快要餓死了。
“娘子當心!”紅绫一把拽住她,避過傾倒的糧袋。
糙米滾落在地,混着泥沙,左丘盈看見最上層的米粒泛着可疑的青斑,像是被水泡過又曬幹的陳糧。
她蹲下身,指尖碾開一粒米,碎屑裡摻着細小的麥殼和草籽。
“這是幾成官糧?”她問正在記賬的老婦。
對方擡頭,溝壑縱橫的臉像曬幹的橘皮,渾濁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穿的到普通,但這個臉蛋白皙的一看就不是這裡的人:“昨日司倉大人說,每石官糧要摻三鬥麸糠……”話音被木桶碰撞聲打斷,兩個婦人擡着空桶擠進來,帶來一股混雜着汗味的水汽。
官糧裡摻麸糠确實常見,這幾年大遼試圖向外擴張,征戰,但時常被襲擊。
戰亂頻繁,農業生産常遭破壞,加之水旱災害頻發,糧食儲備長期不足。災時需赈濟的人口龐大,純糧供應難以維系,摻雜廉價麸糠可“以量代質”,緩解糧食壓力。
土竈裡的火生得艱難,濕柴冒出的青煙熏得人眼眶發酸。
左丘盈便和紅绫去外頭尋幹柴,但是整個城内,根本尋不到幹柴,隻好去營寨尋。
左丘盈讓人拉了一車幹柴到粥棚,正在艱難生火的老婦人見到了連忙跑過去感謝她:“哎呦!多謝娘子了,這濕柴火也生不起來,方才去尋官兵要些幹柴火,他們怎麼也不肯幫我們。”
左丘盈:這些當兵的這麼冷漠嗎。
【遇到好心的可能會幫忙,一般的,都覺得跟他們沒關系,都不會幫的。】
“你怎麼這麼清楚他們。”
【你忘了嗎,我已經在這個劇本裡循環很多次了。】
“哦。”
“要我煮飯嗎。”左丘盈問系統。
【你輪的動鍋鏟?】
左丘盈瞧了一眼竈台上的鍋鏟:“怎麼輪不動,小小鍋鏟。”
左丘盈突然想到:我在這裡刷鍋不會違背人設吧?
系統思考了一會兒【原劇情是明天她才來給災民們舀了幾碗粥,恰好被軒轅沐晨瞧見了,然後有災民突然開始瘋搶,其他人就一擁而上,軒轅沐晨救下你,這些人都是些無關要緊的人,應該沒什麼…】
“那她今天來了幹嘛,純做戲給男主看…”左丘盈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