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離三人早便在門外候着,我換了衣裳,與他們出去了。
“想當年老朽為制此衣,那是翻遍古籍,尋遍天下奇珍異物,夜不合眼,滿屋廢稿,埋頭苦想,對月苦思......”我們坐在那木屋子裡,老頭滔滔不絕的講,時今已不做衣匠。我在椅子上,沒怎麼聽他誇耀自己,腦裡在想夏子安的事情。他們三個聽的有些許崩潰,簡一一試着打斷他——無果。
他們三個面容開始扭曲,我好笑地倒了盞茶,遞給了老者。那老者一愣,舔了舔幹澀的嘴唇,道了聲謝,沒在說下去。
“先生如此厲害,見過雲隐本尊嗎?”我問他。
他歎了口氣,“說來慚愧,老朽雖為他所救,卻未見過他本尊真容。”
我沒說話了,示意旋離将那衣服拿給老者:“先生雖已停刀,但風華不減當年,不知先生可否将這衣物恢複若初?隻要先生肯應,多少銀錢小輩都願意給。”
那老者愣了愣,接過衣物,滄桑的手撫過那面料,渾濁的雙眸不知生出些什麼情愫。半晌,隻聽他道:“不是錢的問題,隻是......雲隐神君的衣物怎會......如此.....如此......”他不知怎麼形容,我無奈道:“個中原因太過複雜,我有位朋友借走了衣裳,待歸還時便已如此......”
我話未說完,那老頭雙眉一擰,一拍桌子怒喝一聲“放肆”,我等一怔,我扶了扶額,沒敢擡頭。
“雲隐神君的異物豈是可以随便外借的?!借也便罷了,還如此不知憐惜!這簡直是暴殄天物,不知廉恥......”
我尴尬的喝了口茶,他罵地累了,我趕緊賠不是。他吹胡子瞪眼,對我沒了什麼好臉色,我心中暗探雲隐這斯真是個人物,如此一看那坊間流傳的他的故事應是隻真不假.....這斯人緣也太好了......
“修自然可以修,白水靈玉五萬兩,水鳳火羽三支,金蠶珍絲兩捆,夜明珠二十三顆,住紗流年布三十五匹,洛幔纖紗九十六條,鲛魚珠三十五顆。另外,鐵衣的千線絲一捆。”
簡一一“靠”了一聲:“你搶......”旋離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我揉了揉眉心,他說的都是六界難尋的奇珍異寶,這老頭明顯是在刁難我們,我歎了口氣:“好說,好說.....”
那老者哼笑一聲,“小子,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東西嗎?”
我也沒了脾氣,“您消消氣,隻要您肯做好這衣服,刀山火海小輩在所不辭...想我當年還是一介弱小孩童時,雲隐上神便救我于水火,給了我生的希望。待我功成名就,卻是早便尋不到他的身影...千年來,我四處奔尋,搜集他的線索...”我垂下頭,輕輕苦笑一聲,“可惜啊,走火入魔,真假不辨,家當均被騙走,千難萬險追回時,竟隻剩下這件衣物了......”
“可能,我不論如何也追尋不到他了,他啊,太高太高,我這一生,到死也隻怕見不到他一面了。”
我勾着淡淡的笑,垂着眸,眼中滿是淡然。卻是空氣靜谧,無人吱生。
那老者表情有些龜裂,我又道:“也罷,也怨不得他人....今日叨擾多有抱歉,即如此,那便不辛苦前輩了。潭淇,走吧。”
“是。”他應了一聲,起身從老者手中搶過衣物,我們便推門離去。
行至院前,簡一一問道:“真走啊?”
我沒說話,旋離“噓”了一聲,卻是方上馬車,隻聽遠處傳來挽留聲:“且慢。”
我勾唇,這老者最終還是同意幫我們修補了,并在我的言語攻勢下告訴了我一條線索。
“方時雲隐并未來過此地,隻是差人來取東西,那人買完東西後寫了個地址,好像是......”他想了一會,我試探道:“明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