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比自己還要大兩歲,快三十的人了,怎麼會再嫁個隻有二十歲的小子?姓王的滿大街都是,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再說了,一個乞兒,戶籍都成問題,哪來的行商路引,誰會給他辦?
沈如松舒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又下意識的不願去想。
宋簡也緊跟着偷偷舒了口氣,兩人此刻都在心底默念“幸好幸好”。
“知道嫁去哪裡了嗎?”
“那婆子說老王頭不肯說,隻知道是雲州那邊。那老王頭說可不能再被癞蛤蟆給粘上。等一應事務都處置妥了,他們帶着一車東西,把姑娘送去了西林村後,老王頭就直接走了,連城都沒回。”
自己要過來,宅子這邊是早就派人來遞過信的,已經提前開始修繕、灑掃。二娘肯定是知道了,才把女兒留下托付給自己。倒是真能硬得起心腸!
隻是,雲州啊,大雍最南的疆土,今生怕是無緣一面了······
“九天前,那胡四财突然跑去豐安坊,鬧着要進宅子,被新主家打跑了。然後他先去了當鋪,就一頭紮進賭坊。”宋簡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布包,放在桌上。
沈如松打開,一把長命鎖,一對銀镯,尺寸異常小巧,一看就是給孩子的。
“西林村小的今天也去了,村人提起胡四财兩口子就沒一句好話。牛氏前幾日也賣了許多東西。小的看了,都是日常物品,沒有什麼表字标記的。因為都被那些鄉人用過了,怕埋汰到姑娘,就沒再贖回來。”
“你做的不錯,去找曹墨支二十兩銀子,多的賞你了。”沈如松拿起小銀鎖,心中已然火起。
先是逼得二娘遠嫁,後邊又虐待他女兒,呵,好一個胡四财!
宋簡出了書房,伸個懶腰。
這麼多天東奔西跑的打聽消息,總算能歇歇了。
迎頭就碰到曹墨過來。嘿,這不是巧了麼?
正想伸手問他要銀子,就看曹墨朝他擠眉弄眼示意下,然後站在門前問:“老爺,小的有事禀報。”
呃,就你這丁點兒大的綠豆眼,我能看出個啥來?
聽說最近為這事,老墨沒少受内宅的氣。現在看他滿臉官司的,大概又沒攤上好事。
算了,報賬的事還是等會兒再說吧。
宋簡同情地拍拍老墨肩膀,溜溜達達走遠了。
曹墨隻覺得自己最近走黴運,總能被牽連到。夫人那邊也就算了,誰知道丁家也找上了他。
他和那丁牍,哦,現在改回本名叫丁旺了,原本就不熟,差着一輩呢。這位老叔以前哪瞧得上自己這毛頭小子,他和宋簡才是一起長大的。
這位人心不足,想攀高枝卻算計主子,最後滿盤皆輸。這事在家仆中都是當反面教材引以為戒的。
可他今天居然找自己套起了近乎。
先是捎話托自己買膏藥,等自己送過去,又被他拉着喝茶聊天,話裡話外都在打聽内宅的事。
等他反應過來起身要跑路,還一把抓住自己,硬塞過來十幾文錢,問能不能行個方便,讓他明日出府求醫。
他這到底是想幹嘛?
“······還有樁事,前院的盧老苟——這人不是咱家的,他簽的短契,來幫着看護院子的。他說幾天前,就是胡家四郎在賭坊跟他打聽咱們家近況。”
曹墨垂着頭說完,半晌,才聽到沈如松一聲冷笑:“既然都不安生,那就放開來,看看他要做什麼!你今晚就去告訴姓丁的,出府可以,不能往回帶别的東西。安排個人盯住他!”
“是。”
“府裡還是要盯緊,不許他們亂走動。”
“是。”
“一會你跟盧老苟說,讓他明天帶胡四财也出府,然後······”
“······是。”
沈如松交代完,曹墨點頭告退。
剛跨出門,背後又傳來沈如松的聲音:“還有,今後不管是家仆還是短工,凡是沾了賭的,一律不許用!”
“是!”
一片漆黑中,沈壹壹開始了每晚的日常:用各種她能想到的語言和方式來尋找她的金手指。這是她新近養成的睡前必修功課。
萬一隻是她沒找到金手指的正确激活路徑呢?萬一這金手指需要什麼虔誠點數之類的來充能呢?
金手指魔怔人本日進展依舊為零。
沈壹壹照例給莫須有的穿越局送上差評後,又想到了她今天的收獲。
經曆了最初的激動,冷靜下來後才發現,自己知道了“大雍朝,元和年間”,然後呢?這有個毛用啊!
這個“大雍”究竟是架空的朝代,還是什麼五代十國南北朝中那些亂七八糟的短命王朝,她還是判斷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