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壹壹一愣,胳膊上的也被發現了?
渾身傷的話,會不會顯得自己不夠穩重,無法勝任今後的丫鬟工作啊?
她有點心虛:“是的,呃,是我不小心抓的······”
童嬷嬷深深看着她,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用怕,你就留在這兒好好休息。”說完就起身出去了。
一臉問号的沈壹壹:怕啥?
留在這兒!
我這是被預錄取了?
“姑娘怎麼還替那些人瞞着!”紅兒氣鼓鼓的問。
“到底發生什麼了?”沈壹壹更迷茫了,“童嬷嬷說我能留下又是怎麼回事啊?”
原來下午時,大家本以為她是太困,坐在椅子裡就睡了過去。
結果散場時卻怎麼都叫不醒她,還臉色慘白跟昏死過去一樣。
這可把人吓壞了,連吳夫人都被驚到,急忙派人請了大夫,還專門來看了她一次。
“那我到底是怎麼了?”沈壹壹十分擔心,莫非原身有什麼疾病?
巧了,還是前幾天那個大夫。
一把脈,繞了一通什麼陰虛、氣虛、心脾兩虛之類的脈象,然後開出方子——糖水一碗。
被灌了一碗濃濃的紅糖水,沒過多久,沈壹壹臉色确實緩了過來。
被狐疑的吳氏留下吃茶的大夫這才被禮送出府。
可沈壹壹半醒不醒的,咕哝了兩句後,再次昏睡了過去。
剛走出府門的大夫又被請了回來。
人家這回也不扯醫書了:”沒病,就是虛的!隻要你們給她吃飽讓她睡足,養幾天就好了。”
大夫掃過沈壹壹淤青的額頭和遍布掐痕的胳膊,意味深長的看着衆人。
這回說的很直白,總能聽懂了吧?别虐待完孩子還來質疑他的醫術。
吳氏傻眼。
吳氏憋屈。
吳氏大怒。
再次收到封口紅包的大夫拎着藥箱走出府,啧啧感歎,這家可真有意思,前兒是夫人撐吐了,今兒是姑娘餓暈了。他這封口費賺得比一個月診金都多!
吳氏氣得摔了個茶盞,那是什麼眼神?!
真不是她幹的!
“那胡家是怎麼回事!”吳氏沒法跟外人分辯,一肚子怒火就沖着胡四财他們去了。
紅兒義憤填膺,把沈壹壹身上的舊傷、隻有一身的髒衣服,還有那朵奇葩的絲瓜花統統講了出來。
童嬷嬷這次倒沒制止,她老人家也屬于背鍋人群,十分不爽。
“胡家那幾個瘋了不成!别說那孩子的身份,就算隻是咱們家的小丫鬟,也容不得他們在這裡放肆!”吳氏拍案而起,“那丫頭就留在内院養着,讓那幾個黑心腸的滾出去!”
童嬷嬷到底還是攔了下,留人可以,其他的暫時就算了。
畢竟還是那句話,認不認、什麼時候認、怎麼認,這隻能沈如松來決定。
而且,她覺得尚有一個疑點。胳膊上的掐痕還好說,有袖子遮着,胡家也算慣犯了。
可額頭那麼明晃晃的地方就太紮眼了。住人家家裡,還明目張膽的打人家閨女?這都不是喪心病狂,這根本就是失心瘋了。
胡家來認親是為了富貴,不是為了挨打的。這點說不通啊。
如果,是這孩子故意弄得,那——
“我還怕是她使的苦肉計。結果這孩子現在還瞞着,非說是自己弄的。這也太厚道了點!”正房,童嬷嬷一臉唏噓。
“她才六歲,哪來那麼多心眼子!嬷嬷你也想得太多了!”吳氏感歎,“這孩子太可憐了,瓷娃娃一樣的小人兒,被——”
“回夫人,後倒房那邊,胡家人在問他家外甥女什麼時候回去?”門外,一個仆婦禀告道。
“讓·他·滾!”吳氏想起下午的黑鍋,從齒縫間擠出三個字。
“所以夫人就發話讓你留在内院好生休養了。姑娘先委屈下,西廂房這裡就住了童嬷嬷和我,地方寬敞着呢。”
原來是這樣!
這兩天因為牛氏的小動作,自己确實沒好好吃過飯,昨晚還通宵,消耗更大。
下午的點心也是沒碰,畢竟事關生死的面試現場,别人問話時,含着東西回答或者滿嘴點心渣子就不好了。
所以,估計是低血糖加上熬夜太困,稍微一放松就撲街了。
自己這算是歪打正着麼?一個很好的開始!
嗯,要抓住機會努力表現。不管是伴讀丫鬟還是抱狗丫鬟的,她都行,一點也不挑崗位!
沈壹壹琢磨着:“那我能去跟夫人道謝嗎?”
“姑娘真懂禮數!”紅兒笑道,“隻是太晚了,老爺估摸着也要回來了。姑娘現下沒合身的衣服,不太方便。不如,我等會兒去正房替你轉告,看看夫人明天得不得空?”
“那就多謝紅兒姐姐了。”
沈壹壹突然又想到,童嬷嬷剛才問的那些話,不會是把自己額頭的傷算在胡四财他們身上了吧?
哼,就憑胡四财要幹的事,背這種黑鍋難道不應該嗎?隻可惜她那時候餓得頭昏腦漲,居然錯過了扣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