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确定關系沒過多久就住在一起，确實有點不太禮貌了……
不過他們很早以前就認識，還成年了，而且他又是吸血鬼…
祁承看到他臉越來越紅，笑着揉了揉，“你在想什麼壞事啊，總臉紅。”
“沒有。”臉更紅了，林成許躲開他的手，看了一眼咕嘟咕嘟冒熱氣的水壺，“水好了。”
“……不能總和你住在一起，我偶爾來陪你。”等水徹底咕嘟完，他順手撈出一個大号透明玻璃杯說道。
“那好吧。”祁承也很痛快地點頭，沒再強求。
哥哥也和他說過不能總讓林成許來，他的身份比較特殊，林成許的身份更特殊，有個愛惹事的弟弟。
他把讨厭的事情全都從腦子裡甩出去，又把紅糖和紅棗倒在杯子裡攪和開。
“沒有那個紅色的小豆子了，我幫你吹吹。”
林成許被他的比喻逗笑，側頭看着他，黑眸亮晶晶的，“真的很像一家人，等我們上了大學就在外面租房子住吧。”
莞大離成高不近，離他們的家更遠，除了住宿舍最好的選擇就是租房子了。
到時候他們可以一邊上學一邊兼職賺錢，他也可以攢夠錢再給媽媽租個房子，讓她也離開封家，那個時候所有事就都塵埃落定了。
祁承扭頭看他，用頭抵了抵他的額頭，“那我的小棺材怎麼辦。”
這個林成許還真沒想過，他思忖片刻，“帶着。”
祁承默了默，把杯子推給他，“你們人類很讨厭這個的，還是算了。”
見人有些失落，他又笑着抱住他回沙發上，賴在他背後親來親去，“有你在就好了。”
又是這種甜膩膩的小情話。
林成許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往後仰，沒讓他再親到自己，輕輕捏着冰冰涼涼的下巴，“…你從見到我開始就是這個語氣和我說話，你當時真的不喜歡我嗎？”
現在他們對于“喜歡”這個詞已經沒有那麼敏感了，偶爾還會拿出來打趣對方。
祁承皺起眉，搖頭躲開他的手，“這樣說話怎麼了？那會兒真不喜歡你，隻覺得你很香，想咬你。”
說着，他捧住人的臉，張嘴想咬他的側臉，但因為太滑怎麼也咬不到，隻能用力親了兩下。
林成許急忙抵住他要繼續的嘴，耳廓通紅，“果然是流氓……哪有人剛見面就要咬人的。”
流氓搖搖頭，“我是吸血鬼。”
“那你第一次親我的時候呢？”林成許放過他又問道，端起杯子一口一口抿着紅糖紅棗水，擋住羞紅的臉。
祁承拒絕地“嗯”了一聲，“隻是為了吸血啊，你都把我饞壞了，而且我不是和你道歉了嗎？”
他又學着那會兒在學校走廊窗前的樣子，扯着他的睡衣衣擺，委屈巴巴，“林成許，我們還能當朋友嗎？”
“不能。”林成許立馬拒絕，明明臉紅但還一本正經，“當男朋友。”
“那我答應了。”後者也很快接上他的話，看着他隻喝了一半就把杯子放下，眯眯眼，“都喝光。”
林成許又蹙起眉，自從和祁承在一起之後他不是在被投喂就是在被投喂的路上，雖然很暖心，但他真的沒那麼大胃口。
“今天太熱了。”他拒絕道，又拿起遙控器播回了剛剛的相親台。
“強制愛”就體現在這個時候。
林成許伸手抵着祁承的肩，被他按在沙發靠背上，混着淡淡紅棗香的紅糖水渡到他嘴裡，隻能被迫咽下。
始作俑者還滿意地舔舐起順着他嘴角流下去的糖水，又“吧唧”親了受害者的臉好大一聲，“還喝嗎？”
林成許被他搞得臉紅，别過頭有些惱。
哪裡有這樣的。
羞死人了。
他都不害羞的嗎？
祁承見他不搭理自己，又湊過去躺在他腿上，手指繞着他的劉海轉圈，“好小氣，不就是親了你一口嗎？”
林成許默了默，低頭不悅地盯着他，醋壇子又翻了，“你都是在哪裡學的這些？”
不會又是以前的我吧？
“嗯…”祁承沒回答他的問題，擡起手在身邊扇了扇，“好大的酸味兒。”
臉被人用力捏了捏，後者笑眯眯的，右眼上的痣露出來，“看見你就會了啊，我這是什麼…嗯，無師自通。”
某人抿抿唇，他怎麼沒有無師自通……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對視一下，或者一個動作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此刻沒人說話，但都默契地感覺到了對方想做什麼。
喉結不自覺滾動起來，林成許有些緊張地慢慢俯身，後者也沒動，就乖乖躺在他腿上等着他進行下一步。
…他肯定是故意的。
現在要是晚上就好了……
某人柔韌性到底沒有那麼好，剛到一半就卡在硬邦邦的腰上，他又起身，把人放倒在沙發上，單膝跪在他面前。
祁承就懶洋洋地躺着，閉着眼，時不時眯起一條小縫看看愛害羞的男朋友進行到哪步了。
手掌落在他頭兩側，在發抖，接着是撲面而來的香氣，還有淡淡的薰衣草味。
滾熱的唇在他右眼上蜻蜓點水似的吻了一下。
祁承好笑地握住他手腕，沒睜眼，“你怎麼不敢喘氣啊。”
林成許立即堵上他的嘴，但隻是堵住了，沒有下一步。
某隻吸血鬼也不動，就等着他。
微厚的嘴唇在他嘴唇上輕輕抿了一下，繼而一下一下輕啄起來，有點癢。
屏住的呼吸憋不住，一股氣全都撒在冰涼的臉上，祁承笑了一聲，又被某人有些惱地用鼻尖頂了頂臉。
“别笑……”
“你好笨啊。”
笨蛋人類沉默兩秒，别過頭快速喘氣，破罐子破摔，手掌順勢滑到他後腦，把他扣在懷裡細細地吻起來。
四瓣唇在一起，呼吸相互交替，鼻尖也抵在一起，妨礙到更近一步，林成許歪了下頭，張嘴輕輕包裹住柔軟的下唇。
祁承就被他抱在懷裡，手攬着他的背也不出聲，任由他怎麼辦，不主動也不躲。
…………
某個不争氣的人類差點把自己親窒息。
林成許睜開眼，又忽地垂下眼睑，熱意從耳朵攀上臉頰，呼吸也急促了幾分，“你…要不要也動一下？”
聲音弱得像蚊子似的，還是隻臉爆紅的蚊子。
祁承“嗯”了一聲，然後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摟着他。
林成許默了默，也不磨叽了，剛要下一步，恍然發覺他們好像沒幾次這樣過。
都是他男朋友吸血的時候才會這麼過分……
他有些氣地咬了一下被自己親得紅潤潤的唇，“你怎麼那麼會騙人。”
被發現的某隻吸血鬼登時笑起來，坐起身舔了舔嘴角，“我不是也想和你學學嘛。”
林成許當即堵住他的嘴，“好好說話。”
祁承垂眸看了一眼捂着自己嘴的手，眯了眯眼，親了一口才扒下來，正色道：“我想和林成許學接吻。”
林成許：“！！！”
“祁承。”林成許是真的生氣了，他兇巴巴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是這個好好說。”
“就是讓你……别說那些肉麻的。”
祁承又委屈地皺眉，“我又沒坐你身上，你哪裡麻？”
林成許：“……”
這日子沒法過了。
他搖搖頭，準備越過這個話題，坐在他旁邊，主動靠在他肩上，盯着電視裡又兩位嘉賓牽手成功。
幾乎是同時，兩人的手碰在一起，又是心意相通的默契。
手緊緊扣着，林成許看着地闆上晃進來的日光，又看了看聚精會神盯着電視的人，揚起嘴角。
“你咬我一口。”他把手遞過去。
祁承不解地“嗯？”了一聲，還是下嘴用虎牙咬了他一下，又親了一口，點評道：“很香。”
疼，不是夢。
“真的好像夢啊……”林成許又伸手環住他的腰輕聲道，“我都不敢想我們會在一起，我們會走到現在…”
“我也沒想過哎。”祁承歪頭在他頭頂蹭了蹭，趁着廣告又換了台，好奇地問，“你為什麼不害怕我是吸血鬼啊。”
“因為你是祁承。”林成許毫不猶豫回答道，又往他懷裡靠了靠，閉上眼，但還能感覺到朦胧的光，“而且不是還有以前的我幫我兜底嗎？”
以前的他還是有點用的。
“你就不怕我把你吃掉啊。”
林成許很疑惑地坐起身，道出事實，“你連吸血都害怕我疼。”
祁承笑起來，撲進他懷裡蹭了蹭頭，又仰起臉指着自己平時僞裝成虎牙的尖牙，“我第一次吸你的血是真想把你吃掉。”
“但是又想……”他們十指相扣，好像一起回到那個雨夜，“就想…你那麼好，又那麼可憐，大家都說你，都不認識真正的你，而且我也還沒認識你，所以不能吃了你。”
“…别總說我了，小許，你就一直以為我喜歡你啊？”
林成許猛地一僵，臉連着脖子紅了一圈，“别這麼叫……”
“小許小許小許小許……”
林成許：“……”
他擡手捂住喋喋不休的嘴，垂眸看着他們另一雙十指相扣的手，錯開這個話題，“嗯…以為你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竟然強吻我……”
祁承抿唇笑了笑，感覺他有點不開心，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嘴角，“那我現在強吻你吧，彌補你一下。”
林成許再次堵住他的嘴，阻止他不正經的行為，繼續道：“後來生日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之後，我還以為我們是互相暗戀。”
他又皺眉仔細盯着眼前的人，有些惱地就手捏了捏他的臉，“你有對周逸景像對我一樣嗎？”
祁承痛快地搖頭，“沒有，我又不喜歡他，而且我隻想和你在一起，沒喜歡你的時候也是。”
林成許笑起來，放過他的嘴，又盯着跟着太陽升起換了位置的光，慢慢蹙起眉，“你當時真的讓我以為你特别喜歡我……祁承，要是沒有我，你會對别人這樣嗎？”
大醋精。
沒有你我估計早就回去睡覺了。
某隻吸血鬼又裝起傻，“不知道。”
林成許狐疑地湊近他，“你就沒發現我對你态度都不一樣了嗎？”
魏子知說過完生日就能感覺他不對勁了。
他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祁承松開他的手，想坐在他身上，又懶得動，索性直接倚在他懷裡，“感覺出來了，我和肖洵都以為是我寫的信把你打動了，覺得我們的友誼更進一步了。”
林成許：“……”
“真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了……”林成許故作失落地歎了口氣，一下一下撥着他的頭發，垂眸，注視着那雙漂亮的眼睛，有些緊張。
“那你…到底是什麼喜歡上我的？”
記憶跟着這句話在回憶的相冊裡翻找起來，祁承思忖半刻，擡起手把他額前的黑發撩起來，撫平他輕皺的眉。
“應該是我第二次吸你血的時候，我讓你别走，你不僅沒走，知道我是吸血鬼還親回來的時候。”
“我沒有想把你推開，而且還想抱抱你，感覺我騙你你會特别傷心，小可憐。”他說着，擡起手揉了揉小可憐的臉。
林成許默了默，接受了他給自己起的新名字，糾結起字眼，“為什麼是應該？”
祁承眨眨眼，坐起身，像小貓似的又靠在人類懷裡，在他胸前蹭了蹭，“你覺得呢？”
林成許秒懂。
為什麼總有之前的他？
就不能給他一個單獨的心動瞬間嗎……
祁承真的一眼就把他看透了，捧起他的臉，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大口，“好酸呀。”
“上次不是說了嗎？暈倒之前，那會兒我就感覺到我喜歡你了，沒有以前的你——我要說肉麻點，下次你就不會再問我了。”
林成許抱着他換了個姿勢，突然發覺他就是力氣大，但是沒那麼重，自己抱着他也沒感覺多沉。
而且一隻手就可以攥住他的手腕，視線向下，腳腕也可以握住……
“……林成許，你有沒有聽我說啊？”臉又被捏了捏，林成許才回過神，紅着張臉點頭，“在聽。”
祁承撇撇嘴，又把頭埋進他頸間吸了口香氣，“當時暈得特别突然，我還以為我醒不過來了，我就想——完了，要見不到可憐的林成許同學了，怎麼辦啊，他會很難過吧？不對，我現在也很難過。”
“想抱你，但是動不了，後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再醒過來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特别高興，感覺有你在我身邊真好，因為看見你我就能想起來那會兒忘掉的所有東西。”
“但不完全是因為這個，反正和以前見到你的感覺都不一樣，而且當時心跳得也特别快……”
騙你的，我早就喜歡你了。
不能告訴你。
我也害羞。
林成許毫無察覺祁承說這話時沒看自己，沉浸在這番看似肉麻但是又真誠的話裡。
他笑着，緊緊抱住還把頭埋在自己頸間的男朋友。
這是專屬于他的心動點。
沒有以前的他、沒有熟悉的眼睛、沒有血、沒有各種特殊因素，僅僅因為是他。
祁承又歪起頭在他臉上蹭了蹭，打趣道：“那麼開心啊？”
“開心，特别開心。”林成許又蹭了回去，吻了吻他的側臉，輕聲說道，“更喜歡你了。”
“哦，我要不說這些你就不喜歡我了嗎？”
“…這是什麼道理，你坐在這裡一動不動我都會喜歡你。”
說實話，開心的林成許、不開心的林成許、很開心的林成許真的很明顯。
語氣、态度、狀态、表情全都不一樣。
祁承也很樂意照着他的話來，倒在他懷裡，感覺硌，又把小沙發上的抱枕拿過來墊在他腿上，将頭枕了上去。
“那從現在開始我就不動了，等我醒了要告訴我你更喜歡我多少了啊。”
林成許笑着點頭，又蹙眉，撈起一旁的奶牛圖案毯子蓋在他身上，仔仔細細把人包了個嚴實，才慢慢端詳起他。
右眼上的棕痣在白發下若隐若現，高挺的鼻梁，還有點腫的嘴唇，紅紅的。
視線挪到茶幾上還剩下一半的紅糖紅棗水，又挪回嘴唇上。
嗯，一樣紅。
這真的是張怎麼看怎麼都挑不出瑕疵的臉，連臉部線條都流暢得要命，脖子，往下……
看不見了，被毯子遮住了。
昨晚的“罪證”也都被遮住了。
臉又攀上熱意，林成許默了默，艱難從他臉上移開視線，剛要關掉電視又被人握住手。
“别關，我在聽呢。”祁承沒睜眼，動了動身子，又拿着枕頭坐起來，“不靠着你了。”
林成許點點頭，捏了捏是有些酸的腿，給他讓出位置，準備去坐小沙發。
剛邁步他就被人拽了回去，摔在柔軟的沙發上，白發透過黑發縫隙垂在他額頭上。
祁承盯着他有些錯愕又害羞的黑眸，笑着側過身子，把他扣進懷裡，“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林成許蹙起眉，“這樣你舒服嗎？”
“不想和我睡算了。”
林成許：“……睡。”
毯子又被撈了回來，蓋在他們頭頂，瞬間整個世界都變小了。
陽光透過奶牛圖案毯子白色的部分照在人白皙皙的臉上，有些朦胧，封閉的空間蔓延着薰衣草香，跟着呼吸時隐時現。
靠得很近，林成許緊張地移開目光，閉眼，“睡了……”
心跳聲很大。
離得近，藏都藏不住。
祁承聽得仔細，又伸手摸了摸自己左胸前，同樣是很快。
似乎在這個小小的空間就有了不成文的規定，必須要小聲說話。
“林成許…你怎麼不看我啊。”他壓低清脆的聲音說道。
林成許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含着笑意的漂亮眼睛，他往前湊了湊，膽子隻有在稍暗的環境裡才會大起來。
輕輕吻了吻冰冰涼涼的臉，林成許才重新閉眼，動手把他扣進懷裡，“睡吧。”
沙發确實不大，但壞心眼兒的某隻吸血鬼沒告訴笨蛋人類這是沙發床。
他擡起腿，很輕易就穿進兩條長腿中間，又把人往裡撈了撈，“可以再叫我一聲嗎……那會兒你叫過的。”
“祁祁…”
清冷的聲音在這一刻像破了冰般的溫柔，帶着絲羞澀，混着交疊在一起的心跳聲，宣誓着一次又一次的心動。
祁承很開心地又親了他一口，“以後我不高興了你就用這個哄我，我喜歡聽。”
林成許應了一聲，臉通紅，手掌伸進他柔軟的白發間揉了揉，“嗯…睡吧。”
“這個時候應該說午安吧。”
“午安。”
“好的小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