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熱的手繼續緩慢向下，顫抖着，全憑着感覺。

…………

在這個夜晚，在這個寂靜、月光籠罩的夜晚，他們在柔軟的床上來來回回，翻來覆去。

接吻、擁抱，沒有距離，汗水流下來，浸濕了兩個人。

…………

浴缸又重新接滿水，是薰衣草味的淡紫色。

祁承懶懶地靠在林成許懷裡，任由他往自己身上潑水，閉着眼有些困，又仰起臉索吻。

不敢睡。

怕這次睡了就醒不過來了。

他艱難睜開眼，仔細描摹着戀人的臉。

濕潤的黑發翹着，還有水珠滴下來，眉毛終于不再皺着，狹長的眼尾輕輕上揚，臉上泛着還未褪去的紅，鼻尖抵在他臉上，呼吸炙熱，偶爾也能說出兩句情話來的嘴在他唇上輕輕啄着。

睫毛不停刮在臉上，有些癢，林成許睜開眼，才發現他在看着自己，臉愈發熱，低頭在他頭頂吻了吻，“還要泡嗎？”

不太想。祁承搖搖頭，又往他懷裡縮了縮，“不想動…你抱我。”

又撒嬌。

撒嬌精。

林成許對他這樣毫無抵抗力，佯裝用力用頭抵了抵他的頭，又把快要化成一灘水的小吸血鬼撈出來，仔仔細細幫他擦着身體。

白得過分的皮膚此刻都泛着紅，他蹲着，看清腰間的手指印，蹙眉，輕輕摸着，“對不起…是不是很疼？”

“不疼。”祁承不記得他今晚問了自己多少次疼不疼，俯身賴在他背上，睜不開眼，“林成許……”

“嗯。”

“林成許？”

“嗯，在。”

重複了幾遍，祁承又站起身笑了笑，“你也叫我。”

沒有睡衣了，林成許把白T恤套在他身上，掩住在白皙皮膚上格外顯眼的吻痕，理正衣領，抿唇，“祁祁。”

祁承難得沒捂他的嘴，笑着應了一聲，又挂在他背後，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被他半背着到椅子上，“你說…”

“我要不是吸血鬼該多好。”

林成許正在插吹風機，聞言愣了一下，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蹙起眉覺得奇怪，“怎麼突然說這個，你怎麼都好。”

“别敷衍我。”祁承學着他的語氣說道，手指輕輕敲着桌子，推開被自己頭發染濕的卷子。

呼嘯的風聲在耳邊，細膩溫熱的手抓着柔軟的白發，時不時撫過紅色還沒褪去的臉。

“沒敷衍，不許再說這些了，你怎麼樣都是你。”

祁承怔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帶到嘴邊吻了吻，垂眸沒再出聲。

我都是我。

可我不想是現在的我。

互相吹了頭發，換好新床單被子，又抱着沒頭沒尾地聊了好多，兩個人才舍得睡覺。

天邊泛起漣漪，日頭晃在沉沉睡去的兩個少年身上。

從第一次的平躺，到現在的互相依偎。

和林成許在一起後祁承格外愛側躺着睡，隻是為了能在睡着之前看清他男朋友，睡着之後就又乖乖繼續平躺了，兩個人這會兒也很有默契，肩膀貼着肩膀。

手也緊緊扣在一起。

-

鬧鐘響起，祁承睜開眼，立即關了手機，時間顯示5:19。

一分鐘，足夠叫醒壞蛋人類了。

他剛扭頭，就看到也醒着的林成許，兩人眸中都帶着錯愕、以及心意不謀而合的驚喜。

沒有躲避，依然害羞，心跳聲是伴奏，在陽光升起的清晨，兩道聲音混在一起，帶着笑意。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