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稍顯滿意地笑起來,手主動攀上人的脖子,手指繞着他還在滴水的黑發,吻落在他耳垂,故意放軟聲音。
“…那要來嗎?我聽你的。”
和四年前一樣,那麼會勾引人。
這個時候再拒絕就是不行。
…………
…………
祁承盯着林成許,把他撲倒在地,跨坐在他身上,沒忍住哼出聲,又咬着牙眯起眼,“你…害怕什麼?”
溫熱的手揉着細瘦的腰,上面一片紅,林成許知道他在問什麼,突然感覺後背有點硌,“…怕你疼。”
實在是太硌人,他伸手摸到身後,眯眼看清是什麼之後,有一瞬間的無語和羞澀。
這東西…到底都是怎麼出現在他房間裡的。
而且會不會太晚了些。
他恍然想起第一次他們在浴室,他在洗漱用品後面發現的那樣東西。
“……”
那“兇手”就很明顯了。
祁承見林成許手裡拿着什麼東西,湊上前仔細看了看,眸子亮了一瞬,“這不是我之前給你買的糖嗎?”
林成許默了默,把“糖”扔到一邊,坐起身把他抱在懷裡,扶着他的腰,岔開話題,“累不累?”
祁承搖搖頭,還盯着那個小東西,又回頭看了看某人越發紅的臉,眯眼,“那不是糖?”
林成許默了默,真不知道他男朋友是怎麼又會勾引人又這麼純情的,抿唇點了下頭。
“是現在用的嗎?要怎麼用?”問題小祁限時返場,又好奇地問起來。
許老師實在不想繼續這個露骨得讓人羞得頭昏的話題,手墊在人背後,又把他壓回身下。
房間昏暗,他們沒有刻意去尋找對方,膽子也都大起來,多了絲小情趣。
…………
手不老實地遊移到人的後頸,祁承勾着林成許的後頸把他往下壓,注視着那雙黑眸,輕輕喘着,“你怎麼那麼好看……”
怪不得這雙眼睛就算他記憶被封存,又隔了将近一千年還記得這麼牢。
他真的就像一塊冰,剛開始離自己遠遠的,冷冰冰的,怎麼也捂不化。
現如今卻為他着迷、為他失控、為他破例做任何事。
不光是成就感,是一種更深層的情緒——想要他隻對自己這樣,隻有自己是他的例外,隻有自己是唯一一個可以讓他變成這樣的人。
他也不想改變什麼,隻是想就像現在這樣,能和他在一起,能看到他對自己這樣,變成一杯熱乎乎的水,等到這份情緒退去,他還是那塊冰。
還是林成許。
“林成許……”
“在。”
林成許擡手替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又撈起他坐在自己懷裡,“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祁承搖搖頭,又捧起他的臉湊上去親了好幾口,膩膩呼呼的,“好喜歡你,特别特别喜歡你,我真的太喜歡你了。”
這個時候說小情話,隻有他男朋友能做到了。
林成許笑着抱緊他,胸膛和胸膛緊貼在一起,心跳聲交疊,他聽着,輕輕點頭,“嗯,我也喜歡你…”
“嗯…我真的好喜歡你啊,你笑起來我喜歡,現在這樣我喜歡,你怎麼樣我都喜歡……”
“我知道…我也是。”林成許能感覺到祁承也在害怕,垂眸一下一下撫着他的背。
他們分開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
膩膩歪歪夠了,祁承又像想起什麼,擡頭捏起人的下巴,“有沒有人像我這樣對你?有沒有人追你?肯定有,你那麼好,追你的是男的是女的?”
問題太多,現在這會兒某人還不能給出答案。
…………
…………
“不行……我真的要讨厭你了……我想睡覺。”
哭夠了,某隻吸血鬼開始後悔自己剛剛說的話,等人停下才放松下來,挂在他身上大口喘着氣,像熱天氣裡的小貓。
“剛剛還喜歡我呢…”
林成許輕輕吻上他的嘴角,扶了扶他的腰,聲音又從身上人紅腫的嘴裡溢出來,“嗯……”
漂亮的猩紅色眸子摻着絲不可思議,祁承愣了愣,旋即張嘴一口咬在林成許肩膀上,“嗤”地一聲,尖牙刺破了皮肉。
紅色眼睛在淩晨的夜色中閃着光,有些急地吸食着血液,像在耍小脾氣報複一樣。
哄着欺負着一晚上,他終于舍得咬自己了。
林成許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就是這種疼。
隻有這樣他才能感覺自己是他的。
他知道這隻吸血鬼不喜歡用“食物”稱呼他,一千年前就是,别的吸血鬼說他是食物、說他不配生活在吸血鬼領地裡,他男朋友就特别生氣,那時候他一共就哭了兩次,一次是因為這件事,一次是因為他死。
那雙漂亮的眼睛都哭紅了,那樣了還安慰他說——你才不是食物,你是我的。别聽他們亂說,這幫讨厭的臭鬼,他們就是想吃了你,我會保護好你的,别害怕,不要多想。
其實就算是食物也無所謂。
他願意。
吞咽聲半天也沒停,直到身下的人呢喃出聲,祁承才回過神,慌忙咬破自己嘴唇替他愈合傷口。
“你多喝點…”林成許又重複了一遍,感覺到痛感在快速消失,又主動湊上去。
“對不起…很疼吧。”祁承沒再喝,擡起手在他恢複光潔的皮肉上撫了撫,用臉蹭了蹭,有些愧疚,“對不起…”
林成許搖搖頭,“沒關系,不疼,你再喝點吧,餓了那麼久。”
月光升起來,卧室裡更亮堂了,祁承看着他,蓦地有些心疼。
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嗎……
他深吸一口氣,抱緊他往前湊了湊,沒刻意壓着聲音,又去吻他的嘴角。
“你放心……”
清脆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帶着絲蠱惑。
“我是你的。”
…………
說完祁承又後悔了。
二十多歲的人怎麼比十九歲的人體力還要好。
他這隻活了一千多年的吸血鬼真的經不起折騰了。
終于撈得着躺在床上,林成許還在抱着他細細地吻,從額頭到鎖骨,除了衣服遮住的地方,能親的地方全都被他親了個遍。
他們都喜歡接吻,喜歡親對方,有時候是安慰,有時候就是單純想靠近。
還有擁抱,以及躺在一起膩膩歪歪睡覺。
祁承同樣後悔要聽顔琛那隻老色鬼的話,那隻鬼張嘴閉嘴就是睡覺,還給他想辦法,讓他也這麼試試……說是分開久了都需要這樣。
好吧……
想起來某隻吸血鬼有點臉熱,他擡手捂住某人還要繼續的嘴,又累又困還害羞,“别親了,我們睡覺吧。”
林成許稍有疑惑地輕蹙起眉,旋即點點頭,坐起身開始脫衣服。
“這不就是睡衣嗎?”祁承不太理解他的行為,好奇地也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
然後,他就又被撲倒了。
毫無睡意的人類俯身在他頸間吻了吻,重重吸吮起來,手摸上他的後腰,“你說的,睡覺。”
祁承:“。”
…………
不知道是幾點,兩個人又出現在浴室裡。
祁承紅着張臉把跟着自己進來的人從浴室裡推出去,重重關上磨砂門,“走開。”
林成許半推半就地退了出來,也不走,就坐靠在浴室門口,聽着水流聲。
“祁承…”
“他不太想理你。”
林成許笑了一聲,手摸上玻璃門又叫了一聲,後者也應了,他就接着叫,裡面人也不厭其煩地接着回答。
叫了半天,林成許停下,皺起眉,“什麼時候洗完?我想你了。”
裡面人搓泡泡的動作一頓,拉開門探出頭,眨了眨眼,“我才洗了幾分鐘啊,林成許……”
祁承有些欲言又止,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泡沫掩蓋一半的紅彤彤的痕迹,皺起眉思忖。
四年沒見……
他略帶遲疑開口,“你不會是病了吧?”
林成許:“???”
林成許立即站起身,默契依然存在,知道他在說什麼,臉紅了一圈,搖頭,支支吾吾地要開口,又被祁承搶先,“沒關系,現在有我在了。”
“我沒有…沒有病…明明是你…你勾引人。”林成許辯解道,手背在身後不停攥來攥去,聲音越來越小。
他怎麼能連臉都不紅就說出這些話。
羞死人了…
他才沒有病…都是這隻吸血鬼勾引他,外加他……忍不住,才會這樣。
祁承關上門朝他皺鼻子。
這就算得上勾引了?
沉澱下來,一分鐘後,林成許皺眉敲了敲門,又有點想他,“還沒好嗎?”
祁承沒理他。
兩分鐘後,林成許拽着門把手晃了晃,更想了,“洗完了嗎?我們去睡覺吧。”
幾秒過去,他臉又有些熱,解釋起來,“就是睡覺……蓋被子睡覺。”
祁承沒理他。
三分鐘後,林成許佯裝委屈地垂眸,刻意歎了口氣,“你又不要我了嗎?這麼久過去了還不理我……”
門被拽開,祁承眯着眼,撲進他懷裡蹭了蹭濕漉漉的頭,“隻是蓋被子的睡覺,不許再這樣了。”
“嗯。”某人開心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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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靜谧美好,換了新床單新被子,薰衣草香和草莓味交融在一起,暧昧的氣氛尚未散去。
桌子被擺正,相框也重新立起來,衛生間都收拾幹淨,什麼也看不出來。現在應該是後半夜,天都有些蒙蒙亮了。
察覺到身旁人均勻的呼吸,祁承微微側身。
林成許怕他睡覺不老實掉下去,特意讓他睡在裡面,新找了一床被子替他隔住了冰冰涼涼的牆。
他問,那你自己睡的時候為什麼要靠着牆,也不墊點什麼,不冷嗎?
他答,不冷,因為牆和你的溫度差不多,靠着牆就像抱着你。
真的是……
手又不老實地撫上人清冽的眉眼、鼻尖、輕輕抿着的唇瓣上,最後沒忍住偷偷親了一口。
睡這麼熟…不應該是他先累得睡着嗎?
某隻吸血鬼感到不解,撇了撇嘴,替人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聲音輕輕的,有些沙啞,“你都沒有和我說晚安…”
“那麼可憐,靠着牆睡了四年……這麼說起來更可憐了。”
“以後都抱着我睡吧,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陸羨時把你的記憶也恢複了……那你還記得嗎?”
“第一次見面,你從高塔上掉下來,我把你接住,當時我就想,這個人類好香啊,原來他就是那個我唯一能聞到味道的人類,他要是我的就好了,别的吸血鬼都不許碰他……所以我把你帶走了。”
“還有…記憶恢複之後你知道我發現什麼了嗎?”
“我們都沒有表過白就在一起了哎。”
“上次我給你表白,我還沒問你答不答應做我男朋友,你就說我答應了……嘴那麼快。”
“嗯…不說了,好累,晚安。”
說罷,祁承又往前湊了湊,整個人都縮在熱乎乎的人類懷裡,嘴角緩緩揚起。
“晚安。”
頭頂傳來清冷沙啞的聲音。
祁承愣了愣,眯起眼擡頭,“你怎麼還裝睡。”
“是你把我吵醒了。”某個人類閉着眼或者黑着天的時候很愛逗鬼玩。
“嫌我吵了。”
“…别撒嬌。”
某人的肩膀被不輕不重咬了一口,罪魁禍首忿忿開口,“你還沒回答我有沒有人追你呢。”
林成許又伸手把他往懷裡摟了摟,下巴擱在他柔軟的白發上,薰衣草香萦繞在鼻尖,尤其心安。
“有,今天…昨天中午就有一個人給我比愛心。”
祁承笑了笑,“那你答應他了嗎?”
林成許這才睜開眼,垂眸吻了吻他的額頭,看着那雙漂亮的紅色眼睛,聲音溫柔得不像話,“祁承。”
“嗯?”
“謝謝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