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瑤兩眼一黑,當即恍惚的想要昏死過去,但轉念一想又不行,她得先從棺材裡爬起來再昏!
溫瑤兩步作三步,走叫并用的翻出棺材,許是睡了太久落地的一瞬腳下突現無力感,她踉跄幾下就要半跪在地上。
不過好在沈墨離及時發覺,上前扶住了她,然後使力緩緩将人從地上拉起。
這一下,溫瑤終于緩了回來,再次站起時盡管四肢還是有些不太習慣但也還是勉強站定。
腦袋一片混沌,她閉目回想良久,才終于憶起了先前所發生的一切。
“沈墨離,沈兄,你怎麼也死了?”她脫口而出。
沈墨離:?
沈墨離确實不知那日溫瑤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聽到這等發言他并未生氣而是主動安慰起來,“我沒死,你也一樣。”
可溫瑤顯然不信。
那日她分明已經七竅流血,就差暴斃而亡,身上所經曆的痛苦記憶猶新,恍如昨日,這種極度瀕臨死亡的感覺她豈能忘掉?再者,顧斐然所授陣術已有先例,劇本上也寫的清清楚楚,又豈能逃脫?
她不安的表情擺在臉上,毫無遮掩,沈墨離見狀心下一凝,走過來上手捏住了她的臉頰。
溫瑤吃痛,“你幹嘛?”沒好氣的問道。
“痛嗎?”沈墨離道,手沒松。
“痛。”溫瑤回答。
“所以你還活着。”沈墨離道,随即松手。
聞言,溫瑤猶如醍醐灌頂,整個人瞬間豁然開朗。
她好像......确實是活下來了?!
那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占據心頭,溫瑤渾然一喜,再次捏了捏自己的臉确定一遍,然後心下了然,笑了出來。
見狀,沈墨離亦如是。
“乖徒啊!你終于醒了!為師等你等得花都謝了!”顧斐然聲音自天而降。
棺材内本就留有他的靈息,裡面的一舉一動皆在掌握之中,留意到棺材蓋飛了,他當即就知道溫瑤醒了,于是飛奔而來。
顧斐然徑直飛到溫瑤身前,上手左右前後翻看了一遍,“還好,回複的不錯。”
溫瑤察覺顧斐然定是知道什麼,礙于不說她也不好深究,但想到之前自己差點丢了小命她還是選擇直接問道:“師父,聽您所言,像是一早就知道徒兒學習此法會有所遭?”她正色道。
事已至此,也隻有适當攤牌了,不付出風險顧斐然怕是不會輕易松口。
聞言,顧斐然一愣,顯然是未曾料到溫瑤如此聰明,竟已經猜到了真相,于是,他垂眸臉色有些僵硬,似是在斟酌又似在猶豫。
幾息之後,他一改正色,還是選擇回答,“是,為師确實一開始就知道。”
得到想聽的答案,溫瑤心下湧起一股怒火。
這裡是魔宗事實不假,她也一直知道顧斐然一夥人心中有鬼,自己竟被人拿去當了試驗品,換誰誰不生氣不記恨?
“唉,為師不是故意的。”顧斐然背手,垂頭,有些對不起道。
“那就是有意了?”溫瑤也不讓着,笑眯眯的反問,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惱怒,盡管實際上并不是如此。
即使再如何氣憤,她也不能沒有忌但之心。
聞言,顧斐然沉默,看向院子中的棺材,然後緩緩踱步走去坐在邊緣上。
看着裡面躺着的美麗女人,他俯身伸手觸碰上她的臉龐,輕柔的撫摸。
那女人屍體保存的極其完好,臉蛋光滑如玉,摸上去饒有彈性,一點也不像屍體。
“你且聽為師細細道來罷。”顧斐然沒有離開視線,隻是柔聲道。
“為師的陣術并未獨創,而是兩人所研。”
“她叫雲江,亦是同我所研之人又是我所傳授的第一人。”
原來棺材裡的女人叫做雲江,其下場自然不問而知。
“我們花費八十年,才将這套陣法研制而出,此法千變萬化,深不可測,上可抵達真理,下可窮盡百法之妙,是為世間獨一無二。”
“正當我們欣喜,自以為能勘破天道,超脫萬界之時,雲江發現此法尚有缺陷,但卻為時已晚,那日她布陣,一道天雷自天而降将方圓百裡夷為平地,待我抵達現場,她安然無事,隻是斑斑血迹濕透了衣裳。”
說到此,顧斐然停了下來,他眼角流出一行淚,淺淺低落在棺材裡。
待淚幹,他才繼續,“我亦想通過此法随她而去,可天意弄人,那陣法并沒有降下天雷,而是助我大成,後來幾次我不死心又嘗試了好幾次,結果依舊,最後才發現,此法勘破天機,隻有擁有天靈根之人才能安然施展。而雲江本是水靈根......”
“雲江死後,為師甚是想念,幾次嘗試探靈卻無所回應,隻有前幾個月,她來到我夢中,夢裡她說自己已經找到了解決缺陷的辦法,叫我傳授與你。”
“所以,師父您就信了?”溫瑤道。
“信了。”顧斐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