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寂靜了一瞬。
拍賣師的聲音适時響起:“一千八百萬一次……一千八百萬兩次……”
木槌重重落下。
“成交!”
這副瑪瑙耳墜雖然成色極佳,但絕不值這個天價。
情緒平複後,周憶終于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她猛地轉頭,隔着玻璃死死盯住周祈殷,眼中怒火幾乎要燒穿那道透明的屏障。
而她的親弟弟,隻是漫不經心地舉起了和秦栩交疊的雙手,沖她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接下來,是本場拍賣會的壓軸珍品——由制表大師Chki先生親手打造的收官之作!”
拍賣師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此件珍品由一位神秘藏家慷慨捐贈,堪稱當代鐘表藝術的巅峰之作!”
“起拍價一千六百萬,每次加價不得低于三百萬!”
秦栩的指尖在目光觸及展櫃玻璃的瞬間驟然收緊,死死攥住了周祈殷的衣袖。
表盤在射燈下折射出熟悉的光芒。
那是周祈殷大學時,用珍藏多年的設計手稿,在Chki工作室守了整整三個月才換來的定情信物。
周憶竟敢……竟敢把他的心頭至寶公然擺上拍賣台!
周祈殷不動聲色地覆上愛人顫抖的手背,溫熱的掌心傳遞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寶貝,盡管舉牌。”他湊近秦栩耳畔,低沉嗓音裡含着令人心悸的寵溺,補上了緻命的一句,“上不封頂。”
“兩千萬!”秦栩高舉競價牌的聲音清亮堅定。
對面VIP席位的周憶慵懶支頤,故意模仿着周祈殷方才的動作,挑釁地揚起競價牌:“兩千五百萬。”
“三千萬!”
秦栩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拍賣廳内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對母子之間來回遊移。
周憶的紅唇勾起一抹勝券在握的弧度,指尖輕輕摩挲着競價牌的邊緣。
“三千五百萬。”
她故意拖長尾音,目光越過人群直視秦栩。
秦栩的指節泛白,喉結滾動了一下。
周祈殷按住他的手腕,在他耳邊低語:“繼續。”
“四千萬!”
秦栩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
他知道,他相信。
他的小舅舅會給他兜底。
全場嘩然。
這個價格早已遠超手表本身的價值,明眼人都看出這是一場私人恩怨的較量。
周憶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沒想到秦栩會跟到這個地步,更沒想到周祈殷竟會縱容他如此任性。
趙董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她的表情漸漸陰沉下來。
“四千五百萬。”這次她的報價明顯遲緩了許多。
秦栩衆目睽睽之下從容不迫地開口:“五千萬。”
這個舉動讓整個拍賣廳瞬間沸騰。
周憶猛地站起身。
“周祈殷!”她的聲音尖利得幾乎破音,“你非要跟我作對?”
周祈殷隻是微微一笑,眼神卻冷得像冰:“抱歉,我對于家裡小朋友,向來有求必應。”
拍賣師的木槌懸在半空,全場鴉雀無聲。
周憶的臉色由紅轉白,最終頹然坐回座位,狠狠将競價牌摔在桌上。
“五千萬一次……五千萬兩次……成交!”
木槌落下的瞬間,秦栩他轉頭看向周祈殷,眼底湧動着複雜的情緒。
周祈殷隻是輕輕捏了捏他的後頸,像安撫一隻炸毛的貓。
隔壁包廂突然傳來椅子倒地的巨響。
夏臨的聲音帶着明顯的怒意:“蘇忱硯,你他媽把手拿開!”
“夏公子反應這麼大做什麼?”蘇忱硯的嗓音依然溫潤,卻透着危險的意味,“不過是幫你整理下領帶。”
“滾!”夏臨抹掉嘴角的血迹,看着被自己反剪雙手按在沙發上的男人,“蘇總現在還想共賞珍品嗎?”
蘇忱硯突然低笑起來,他偏頭時領帶滑過夏臨手背,溫熱的呼吸故意噴在對方耳垂:“比起那塊表……我确實找到了更值得競拍的珍寶……”
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後,夏臨怒氣沖沖地拉開周祈殷包廂的門。
他的領帶歪斜,白皙的頸側有一道可疑的紅痕。
“走了。”
他咬牙切齒地說,眼神陰鸷得可怕。
秦栩挑眉:“看來有人比我們玩得還刺激。”
夏臨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經過大廳時,他刻意繞開了正與幾位商界大佬寒暄的蘇忱硯,卻還是被對方意味深長的目光追了一路。
回程的車上,秦栩一直把玩着那枚失而複得的手表。
“其實不必花這個冤枉錢。”
“值得。”周祈殷的指節蹭了蹭秦栩側臉,“現在它是你的了,連我都是。”
後視鏡裡,一輛黑色邁巴赫不緊不慢地跟着。
夏臨降下車窗,夜風卷着他暴躁的吼聲:“你們兩個!現在立刻馬上陪我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