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撥開保镖的手,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蘇總好手段,可惜算漏了兩件事。”
“哦?”
“第一。”秦栩斜倚在門框上,“我舅舅去年就收購了瑞士私人銀行。”
他歪頭露出虎牙:“第二……”
最後一個保镖倒在了周祈殷腳下。
“第二。”夏臨掙開桎梏,反手擦過蘇忱硯的喉結,“老子的好兄弟是學拳擊的。”
蘇忱硯喉結上瞬間浮現一道血線。
他擡手抹了下滲出的血珠,眼底反而燃起更熾烈的暗火。
“真辣。”他舔掉指尖的血,“和那晚在我懷裡發抖的樣子一樣帶勁。”
夏臨的瞳孔驟然緊縮。
他抄起門邊裝飾用的青銅擺件就要砸過去,卻被秦栩一把按住手腕。
“别中計。”秦栩壓低聲音,“他在故意激怒你。”
周祈殷擦了擦骨節上的血漬。
蘇忱硯的笑容終于出現裂痕。
他松了松領帶,突然一把拽過夏臨的西裝前襟。
“聽着。”他聲音壓得極低,“那晚你被下藥了。我本來要送你去醫院,是你自己纏上來的。”
“放屁!”夏臨猛地推開他,”老子就算被下藥也不可能……”
“不可能什麼?”蘇忱硯突然掏出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夏臨跨坐在他腿上扯領帶的照片。
雖然關鍵部位打了碼,但迷離的眼神和绯紅的臉頰一覽無餘。
秦栩吹了聲口哨:“哇哦。”
夏臨渾身發抖,突然搶過周祈殷的威士忌潑在蘇忱硯臉上。
琥珀色的酒液順着男人鋒利的下颌線滴落。
蘇忱硯不怒反笑,當着所有人的面舔了舔嘴角。
“這杯我請。”他甩出黑卡扔給酒保,“現在能好好聊聊了嗎?”
黑卡在吧台旋轉出冷光,酒保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聊你大爺。”夏臨踹開腳邊冰塊,“并購案老子不做了。”
秦栩正要上前,卻被周祈殷按住肩膀。
後者盯着蘇忱硯青筋暴起的手背,突然眯起眼睛:“蘇忱硯右手無名指在抽搐。”
“什麼?”夏臨愣住。
蘇忱硯猛地松開鉗制後退兩步,右手痙攣着插進褲袋。
“你……”夏臨的怒氣突然卡殼。
那晚的混沌記憶裡,他好像确實在一個人手上咬過一口。
“肌張力障礙。”周祈殷點燃一根香煙,“創傷後遺症?看來那晚我兄弟沒少折騰你。”
“那晚……”夏臨喉頭發緊,“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還沒饑不擇食到□□别人。”蘇忱硯再次問出那個問題,“一個億,買你一個月的早晚安。”
“滾!”
夏臨轉身就走,卻聽見身後傳來慢條斯理的一句。
“你後腰的朱砂痣,挺好看的。”
夏臨差點被門檻絆倒。
秦栩吹着口哨把玩空酒瓶,突然擡手擲向蘇忱硯腳邊。
玻璃碴擦着锃亮皮鞋炸開,他笑得人畜無害:“蘇總,追人可以……”
“再玩陰的。”周祈殷吐着煙圈補完下半句,“下次碎的就是瑞士銀行的資金池。”
蘇忱硯望着夏臨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條領帶。
那是剛才争執中夏臨落下的。
蘇忱硯把手中領帶放在鼻尖輕嗅。
柑橘混着煙草味,和那天在床笫之間一模一樣。
在密閉的電梯裡,秦栩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壓低聲音問道:“所以夏臨真是……下面那個?”
周祈殷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樓層按鍵上停頓了半秒。
他側過臉,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要打賭嗎?我賭蘇忱硯十五天内絕對能得手。”
電梯鏡面映出他勢在必得的笑容。
“看來蘇忱硯這次是認真的。”
秦栩若有所思地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西裝袖扣。
周祈殷眸色暗了暗,不置可否。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頂層。
周祈殷用指紋解鎖時突然轉身,将人抵在玄關的皮質軟包牆上。
他低頭湊近秦栩耳畔,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垂:“剛才在酒吧,小寶炸毛的樣子真像隻小野貓。”
秦栩順勢拽住他的真絲領帶,迫使男人更低下頭來,眼裡閃着狡黠的光:“那……周先生準備怎麼獎勵乖巧的小貓?”
周祈殷低笑出聲,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刮過他的鼻梁:“小混蛋……”
未落的話音消失在驟然貼近的唇齒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