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給秦栩圍上,修長的手指在少年頸間靈活地打了個結,又順勢整理了下對方被靜電炸起的碎發,這才慢條斯理地圍上自己的那條。
“夏夏今天怎麼突然有空?”周祈殷從傘筒裡抽出長柄傘。
窗外大雪紛飛,路燈已經亮起昏黃的光暈。
秦栩順勢挽住他的胳膊往電梯間帶:“他說心情不好。”
昏暗的燈光下,夏臨慵懶地陷在真皮沙發裡,修長指間夾着的香煙明滅閃爍。
青白煙霧在他輪廓分明的臉龐前缭繞,将那雙眼襯得愈發深邃迷離。
“怎麼回事?”周祈殷反手帶上門,單刀直入地問道。
夏臨緩緩吐出一個完美的煙圈,聲音帶着事後的沙啞:“蘇忱硯給我看了監控原件。”
煙灰簌簌落在水晶煙灰缸裡:“當天确實是我先動的手。”
“所以你就從了?”秦栩挑眉,優雅地在周祈殷身旁落座。
“嗯。”夏臨将煙頭狠狠摁滅,他扯了扯嘴角:“他纏得我煩了。”
秦栩傾身向前,皮衣面料發出細微的摩擦聲:“不喜歡為什麼要答應?”
夏臨突然低笑出聲,喉結上下滾動。
他擡眼時,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他用那晚的視頻要挾我,說要發給夏氏那幾個老古董。”
周祈殷點煙的動作蓦地頓住,打火機的火苗在空氣中顫動。
“呵。”他冷笑,“原來蘇少爺追人的耐心隻有半個月。”
夏臨用力搓了把臉,指節泛白:“操,别讓我查出那天是誰下的藥。”
“需要幫忙嗎?”周祈殷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在迷蒙煙霧中眯起眼睛,“我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
“不必。”夏臨突然放松身體靠回沙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摩挲着腕間的表帶,聲音裡帶着說不清的意味:“平心而論……他待我倒是真不錯。”
秦栩突然踢了夏臨一腳:“夏夏,你耳朵紅了。”
夏臨抄起抽紙就要砸過去,被周祈殷一把按住手腕。
“所以你們……”周祈殷慢條斯理地撚滅指尖香煙,“現在是正式交往的關系?”
“放屁!”夏臨的指節捏得咔咔作響,“就是各取所需的炮友關系。”
話音剛落,包廂門突然被推開。
蘇忱硯裹挾着風雪走進來,黑色大衣肩頭還落着未化的雪花。
他手裡拎着個印有夏氏logo的文件袋,在看到夏臨的瞬間眼睛亮了起來。
“正好。”他徑直走到夏臨身邊坐下,從文件袋裡抽出一疊資料,“給你看個有意思的東西。”
夏臨皺眉接過,翻到第三頁時曈孔驟縮。
紙張上的監控截圖清晰顯示兩個月前那場應酬,市場部副總往他酒杯裡投藥的瞬間。
“林副總?”夏臨的嗓音陡然變調,“這老東西去年還想把女兒塞給我聯姻。”
蘇忱硯的指尖在夏臨後頸輕輕摩挲:“需要我幫你處理嗎?”
“用不着。”夏臨冷笑着一把攥住蘇忱硯的手腕,“老子要親手把他送進監獄。”
秦栩突然吹了聲口哨,指着文件最後一頁:“哇哦,蘇總好大的手筆。”
那是份股權轉讓協議。
蘇忱硯将名下5%的夏氏股份無條件轉給夏臨。
“聘禮。”蘇忱硯面不改色地說,手指已經鑽進夏臨衛衣下擺,“或者嫁妝也行。”
夏臨猛地站起來,撞翻了一排酒瓶。
“你他媽——”
“對了。”蘇忱硯突然掏出手機,“剛收到消息,林副總十分鐘前在機場被警方帶走。”
他歪頭露出個無害的笑容:“涉嫌挪用公款和故意傷害。”
周祈殷突然輕笑出聲,在死寂的包廂裡格外清晰。
他交疊起雙腿,嘴角挂着完美的笑意:“看來蘇總是早有準備。”
“彼此彼此。”蘇忱硯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周祈殷腕間的表,“周大少收購周氏股權的動作,可比我想象中還快。”
秦栩突然把夏臨拽到身邊,壓低聲音:“你确定要跟這種老狐狸糾纏?”
夏臨盯着蘇忱硯領口若隐若現的咬痕,那是他昨晚發狠留下的。
某種隐秘的滿足感突然湧上心頭,他舔了舔虎牙:“玩玩而已。”
蘇忱硯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他們身後,溫熱的呼吸噴在夏臨耳畔:“夏公子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故意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補充:“哭着說‘隻跟我好’的時候……”
夏臨反手就是一肘擊,被蘇忱硯穩穩接住。
兩人在沙發邊角力時,周祈殷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瑞士銀行那邊有動靜。”
秦栩立刻會意,抓起外套起身:“需要我……”
“不用。”周祈殷按住他肩膀,轉向蘇忱硯時眼神如刀:“蘇總好手段,連我收購瑞銀的備用金都查得到。”
蘇忱硯終于松開夏臨,從容地整理袖口:“周大少過獎。不過……”他忽然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您外甥的海外賬戶,最近似乎有筆異常資金往來?”
秦栩臉色驟變。
周祈殷一把将人護到身後,聲音冷得像淬了冰:“蘇忱硯,适可而止。”
包廂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夏臨突然抄起酒瓶砸在牆上。
飛濺的玻璃碎片中,他一把揪住蘇忱硯的領子:“你他媽調查我兄弟?”
蘇忱硯任由他拽着,眼神卻直直望進夏臨眼底:“我隻是在保護你。”
他輕聲說:“所有接近你的人,我都會查清楚。”
夏臨的拳頭僵在半空。
“這裡面……”蘇忱硯突然看向周祈殷,“自然也包括你的發小。”
周祈殷突然笑了。
“蘇總确定要跟我玩這個?”
他擡眼的瞬間,整個人的氣質陡然變得危險。
“蘇家的手在政界攪局就夠了。”
蘇忱硯臉色終于變了。
秦栩趁機把夏臨拉回來,小聲嘀咕:“讓我舅舅去對付這隻狐狸。”
夏臨卻盯着蘇忱硯繃緊的下颌線那裡有一道新鮮的抓痕,是他今早留下的。
某種莫名的情緒突然湧上來,他煩躁地扒了扒頭發:“操,都他媽給老子閉嘴!”
他踹開腳邊的玻璃渣,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蘇忱硯立刻跟上,在走廊盡頭将人抵在牆上。
“生氣了?”他捏着夏臨下巴迫使他擡頭,“我道歉。”
夏臨冷笑:“滾。”
蘇忱硯突然掏出一把車鑰匙塞進他口袋:“布加迪新出的限量款,全球三台。”他貼着夏臨耳垂呢喃:“賠罪禮物。”
夏臨正要扔回去,蘇忱硯又補充道:“引擎聲和你高潮時的叫聲特别配。”
“……我操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