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投資方紛紛附和，生怕晚了一步得罪Cycle。

秦明遠孤立無援，臉色難看到極點。

他猛地摔門而出，臨走前丢下一句：“秦栩，你别後悔！”

秦栩連眼神都懶得給他，轉頭對張總道：“合同照舊，我的助理代我簽約。”

剛到地下車庫，秦栩的手機就突兀地響了起來，在空曠的車庫裡蕩出回音。

“秦~小~栩~”夏臨山路十八彎的嗓音從聽筒裡鑽出來，尾音拖得老長。

秦栩一邊系安全帶一邊憋笑：“怎麼了？這麼着急找我。”

“你們生意聊完了沒啊？”夏臨的聲音帶着幾分哀怨，“我和蘇狐狸在家都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周祈殷單手打着方向盤，順手從秦栩手裡接過手機：“冰箱裡不是有菜嗎？讓你家那位給你露一手。我和小栩至少還得半小時。”

“唉——”電話那頭傳來夏臨誇張的歎氣聲，緊接着話鋒一轉，“對了，今晚蘇家年會，你倆的行頭準備好了沒？”

“當然。”周祈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餘光瞥了眼副駕的秦栩，“我家小寶親自挑的，特别……”他故意一字一頓，“騷、包。”

“哇哦！”夏臨立刻發出揶揄的怪叫。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窸窣聲，接着是蘇忱硯溫潤的嗓音：“我也給你準備了套‘騷包’的。”

電話戛然而止。秦栩沒忍住笑出了聲，眼角微微彎起。

“嗯？”周祈殷用指節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小寶想到什麼這麼開心？”

“就是突然想到。”秦栩眨眨眼，“堂堂Cycle集團的CEO，今晚要穿着花裡胡哨的衣服出席年會。”

周祈殷低笑出聲，在駛出車庫的瞬間湊近他耳邊：“隻要是小寶挑的，我都喜歡。”

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給他含笑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

蘇氏老宅，蘇忱硯正與幾位商界大佬寒暄。

他今天穿了套銀灰色西裝，金絲眼鏡後的眸子依舊溫潤如玉。

夏臨倚在他身側，白色西服剪裁得體，頸間那條酒紅色絲巾卻張揚得刺眼，活似隻開屏的孔雀。

他忽然眼前一亮，沖着入口處誇張地揮手：“喲，老周。”

周祈殷踏着光影而來，一半的短發向後梳成了背頭，黑色西服包裹着挺拔身形，酒紅色絲綢襯衫解了兩顆，露出精緻的鎖骨。

那處暧昧的牙印若隐若現。

最惹眼的是腰間那條鍛面絲綢，在他腰側巧手折成紅玫瑰造型。

“自然。”周祈殷将身側人往懷裡帶了帶，指腹摩挲着愛人腰際，“我家小寶的眼光，向來獨到。”

夏臨的視線順勢落在秦栩身上，不由吹了聲口哨。

青年左耳五枚紅寶石耳釘熠熠生輝，最頂端那枚與耳垂處用細鍊相連，随着偏頭的動作蕩出細碎流光。

淡紫色西服勾勒出纖細腰線，面上挂着與當年周祈殷如出一轍的完美假笑，連唇角揚起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阿祈。”

清潤嗓音打破這微妙平衡。

林溫端着香槟款款而來，目光在周祈殷鎖骨處的咬痕上短暫停留，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喲。”夏臨上前半步擋在秦栩身前，笑得人畜無害，“這位就是老周在墨爾本的學弟吧？”

“你好，我是林溫。”林溫适時伸出手，腕間百達翡麗折射出冰冷光澤。

夏臨紋絲不動，指尖輕晃着酒杯：“林家勢力不在西安，我們就不必客套了。”

懸在半空的手頓了頓，林溫從容收回，轉向秦栩時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位是……”

秦栩注視着那雙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桃花眼，指尖不着痕迹地按住周祈殷的手腕。

“林先生昨天才見過我的照片，今天就忘了？”他唇角弧度紋絲不變，“我是秦栩……”故意停頓的尾音像把小鈎子，“周先生的小外甥。”

林溫瞳孔微縮，想起昨夜被黑客入侵的智能鏡面上循環播放的證件照。

他從容握住秦栩伸來的手：“久聞秦公子與我容貌相似，今日一見……”手上不動聲色的加重了力道，“倒像是照鏡子似的。”

他這是故意在颠倒黑白。

“林處長。”周祈殷突然打斷，聲音不冷不熱，“聽說你最近在接觸紅杉資本？”

林溫面色不變，反而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虧阿祈導師當年的推薦信，張總才願意見我這種無名小卒。”

秦栩指尖輕輕敲擊酒杯，突然開口：“林處長的研究方向很有趣，‘情感模拟算法’？”

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是在墨爾本就開始研究的嗎？”

林溫微微傾身，聲音壓低：“秦少爺果然敏銳。其實……”

他露出些許慚愧的表情：“當年的事我很抱歉，那時太年輕，不懂分寸。”

完美的周旋。

若真覺愧疚，那些精心剪輯的錄音就不會出現在周祈殷家的智能音響裡。

周祈殷眼神驟冷，正要開口，一位銀發老者突然走近：“小林啊，你上次說的那個項目……”

“陳老。”林溫立即轉身，恭敬地攙扶老者，“您來得正好，我給您介紹，這位就是Cycle集團的周總。”

老者眼睛一亮，熱情地與周祈殷握手。

林溫站在一旁，适時補充項目細節，言辭謙遜又不失專業，很快将幾位投資人都吸引過來。

夏臨湊到秦栩耳邊：“這小子段位不低啊。”

秦栩盯着人群中遊刃有餘的林溫，冷笑：“裝得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