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栩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機,屏幕上跳動着“紅杉資本張總”的名字。
“喂?”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清醒一點。
“秦總,出事了。”電話那頭,張總的聲音帶着明顯的焦灼,“剛剛收到消息,秦家聯合幾家資本方臨時撤資,我們的AI醫療項目可能面臨資金鍊斷裂。”
秦栩瞬間清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什麼?”
他這一動作驚醒了身旁的周祈殷,後者半眯着眼,手臂一伸将他重新撈回懷裡,聲音還帶着晨起的低啞:“怎麼了?”
秦栩捂住話筒,低聲道:“紅杉那邊出問題了,秦家插手了。”
周祈殷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接過電話,聲音沉穩:“張總,我是周祈殷。”
電話那頭明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周總!這事來得太突然,我們完全沒準備……”
“具體怎麼回事?”周祈殷一邊問,一邊單手把秦栩的睡衣往上攏了攏,示意他别慌。
“秦明遠昨晚聯系了幾家投資方,以‘技術風險’為由施壓,要求重新評估項目。”張總語速飛快,“現在已經有三分之一的資本方動搖了。”
“技術風險?”周祈殷冷笑一聲,“秦家什麼時候懂AI醫療了?”
“他們拿秦栩的學術背景做文章,質疑他作為CTO的資曆。”
周祈殷眸色一沉。
秦栩的學術背景是實打實的國際頂尖,秦家這一招,擺明了是要從根源上打擊他的信譽。
“我知道了。”周祈殷幹脆利落地挂斷電話,翻身下床,“今天不去公司了,直接去紅杉。”
秦栩跟着起身,迅速套上襯衫:“他們這是鐵了心要攪黃我的項目。”
“不止。”周祈殷系着袖扣,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他們是想逼你回秦家。”
秦栩扣扣子的手一頓,随即嗤笑出聲:“做夢。”
他拿起手機,快速劃開屏幕,調出一個加密文件夾:“既然他們想玩,那就玩大點。”
周祈殷挑眉:“你準備了什麼?”
秦栩勾唇一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秦家這些年偷稅漏稅的證據,夠他們喝一壺的。”
周祈殷低笑出聲,揉了揉他的頭發:“我家小寶長大了。”
秦栩拍開他的手,耳尖微紅:“少來,趕緊換衣服。”
秦栩和周祈殷推門而入時,會議室裡的争論聲戛然而止。
長桌盡頭,秦明遠正端着茶杯,慢條斯理地啜飲,見他們進來,微微一笑:“小栩,來了?”
秦栩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徑直走向主位:“張總,項目評估會可以開始了。”
秦明遠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張總輕咳一聲,硬着頭皮開口:“秦副局長今天代表幾家投資方來參會,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項目的技術細節……”
“技術細節?”秦栩打斷他,似笑非笑地看向秦明遠,“秦副局長懂AI?”
秦明遠放下茶杯,語氣溫和:“小栩,叔叔也是為你好。這個項目投資不小,萬一技術不成熟……”
“技術不成熟?”秦栩冷笑一聲,直接打開投影儀,調出一組數據,“這是我們的臨床測試結果,準确率98.7%,遠超行業标準。”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據和圖表讓在座的投資方紛紛低頭記錄。
秦明遠眯了眯眼,突然話鋒一轉:“可你的學術背景,似乎并不足以支撐這麼複雜的項目?”
會議室裡的氣氛瞬間凝滞。
秦栩緩緩擡眸,眼底冷意蔓延:“秦副局長,我的論文發表在《Nature》子刊上,需要我現場給你講解嗎?”
秦明遠一噎。
周祈殷适時開口,聲音不疾不徐:“如果秦副局長質疑技術,可以請第三方機構評估。但如果是私人恩怨……”
他頓了頓:“Cycle集團不介意奉陪到底。”
秦明遠臉色微變。
Cycle集團的資本實力遠超秦家,如果真的硬碰硬,秦家未必讨得到好處。
他勉強笑了笑:“周總誤會了,我隻是代表投資方提出合理質疑。”
“合理質疑?”秦栩突然輕笑出聲,從文件夾裡抽出一份文件推過去,“那秦副局長能不能解釋一下,秦氏集團近三年的稅務問題?”
秦明遠的表情瞬間凝固。
他猛地站起身,聲音拔高:“秦栩!你胡說什麼!”
秦栩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懶,眼底卻冷得駭人:“賬目我都查清楚了,偷稅漏稅金額高達九位數,夠秦家喝一壺的。”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
秦明遠臉色鐵青,手指微微發抖:“你……你竟然調查自家?”
“自家?”秦栩嗤笑一聲,“二十三年前你們把我當棄子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是一家人?”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秦明遠:“今天我來,是通知你們,要麼撤資滾蛋,要麼我親手把證據送到稅務局。”
秦明遠死死盯着他,半晌,突然冷笑:“你以為憑你一個人,能撼動秦家?”
“他當然能。”周祈殷緩緩起身,單手插兜,語氣淡漠,“因為從現在開始,Cycle集團正式入股TriGourd。”
他看向在座的投資方,聲音不輕不重,卻擲地有聲:“誰撤資,就是和Cycle為敵。”
會議室裡一片死寂。
幾秒後,張總第一個站起身,笑容滿面:“周總說笑了,紅杉對秦總的技術一向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