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季想橫了徐寅一眼,語氣冷冰冰地道。
“不是,想想我不是那個意思。”徐寅歎了口氣。向來在别人面前遊刃有餘的他在面對季想時卻總說錯話。
“對不起,我的意思是,他們,不,是我們沒保護好你。”徐寅有些頭疼地小心措辭。“那間會議室裡要讨論的東西,不是什麼真善美的好事情。”他解釋道。
在娛樂圈多年,他對這些事情的操作手段心知肚明。此時他能為平台帶來的利益多于别人,平台就能為了保他而放棄甚至傷害别的藝人。
這種事情他并不想讓季想看到,也擔心季想看到在這種殘酷和畸形生态下獲利的自己。本就在女兒心中印象分不及格,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後,想想怕是要給他打上負分。
“……我來這裡,是為了給我自己的行為負責。”季想頭瞥向一旁,不去看徐寅。“有個狗仔可能要爆你的料,我早晨正好,冒冒失失地做了沒過腦子的錯事,可能給那個狗……”
話音未落,季想就被徐寅打斷。
“不是你的錯。”他停下腳步,微微屈膝,讓自己的目光平視季想,像是要望進她的眼底。“想想,不是你的錯。”
“那那個狗仔……”
徐寅環視一周找到一間空的小會議室,“想想,我可以和你單獨說兩句話嗎?”
季想點點頭,徐寅直起身,虛攬着季想走進小會議室。
“你剛才說那個叫大褲衩子的狗仔……”會議室的玻璃門剛被合上,季想就着急詢問起來。“那他要爆料的人不是你對嗎?”
“……”說實在的,徐寅此時此刻也并不确定那個狗仔說的是不是自己,但是他決定利用這個契機公開自己即将結婚的婚訊。左右他公關方案也做得差不多了。最重要的事,這種懸而未決、主動權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他讨厭極了。
更别提眼前的女兒因為這件事,被迫提前窺見成人世界裡的黑暗面。
“是你……他要爆料的真的是你?”見徐寅并未回答自己的問題,季想立馬慌亂了起來。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惶恐滿溢,變成眼淚從季想的眼角溢出。“對不起!我不該挂那條鍊接!都是我的錯!我壞了你們的安排,我沒有保護好媽媽!都是我的錯!”
“和你有什麼關系?”見到女兒崩潰流淚,徐寅一顆心像是被丢進了王水裡,被灼燒腐蝕得胸腔都要空了。伸腳勾到一把椅子到季想身後,他按住季想雙肩,把女兒按進椅子裡穩穩坐下。
“我說了,不是你的錯。”徐寅蹲在椅子前,擡頭看着季想。語氣和緩卻堅定,像被他飾演的、有着定海神針一般穩定人心力量和安全感的領袖角色,讓已然哭得恍惚的季想漸漸穩下心神。
“是我的問題。”他索性給自己頭上先扣口鍋。“我過來的路上已經了解到了,那個大褲衩子前些日子去拍别的明星時,我和你媽媽不小心被拍到了。是我的錯,不是你的問題。”
他頓了頓又道:“你發布的鍊接和後面新發的動态我都有看到,你做的特别好,比那些專業的公關公司做得還好還專業,所以不要再自責了,好不好,嗯?”
季想從哭得缺氧的一片混沌中逐漸清醒。“你……你和我媽媽,被拍到了?”
眼見着季想又要開始着急,徐寅連忙安撫。
“是我的錯,但是這個你不用擔心,公關預案有預備到這種情況,不會讓你和你媽媽受到傷害的。這一次,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母女倆。”
“……那你要怎麼保護?”
看着女兒紅着眼乖乖問他要怎麼保護她們娘倆時,徐寅的心軟得發疼。
“今晚之前,我就會官宣和你媽媽的婚訊。”徐寅回答道。
“……在中午剛有了‘内娛又有了新孩子’的爆料後?”季想嗤笑一聲,看着徐寅的眼神幾乎變得仇恨起來。“這就是你的保護?”
面對女兒的指責,徐寅沉默不語。
季菱的病情惡化速度很快,而她又不知道是從哪來的莫名堅持,不願讓想想知道她的病情,于是他也隻能陪着一起演戲。從小就是這樣,季菱決定好的事情,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他現在不敢和她吵架,擔心好不容易再次遇到她,又被自己吵散。以前倒也罷了,可現在,他們之間有了想想這樣大這樣好的一個孩子,更别提她還病得那麼嚴重。
他得照顧季菱,要陪着她、甚至是押着她去醫院看病治療,日後他與季菱被拍到的概率隻可能更大。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與其頻繁被狗仔拍到,刺探他們的私生活,引發全民好奇和關注,最後爆料出季菱的各種隐私甚至是病情病曆,不如今天就給一個各方都看起來能交代過去的回答,滿足公衆的一部分好奇心,從根源上阻止未來被打擾。
“你知道他們會說什麼嗎?你知道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還有你的各派粉絲,唯粉、CP粉,各種各樣的粉絲都會說些什麼嗎?”季想聲音都在發抖。
“你以為你能獲得他們的祝福嗎?你真當你的那些粉絲天天在你X博評論區喊着叫你談戀愛,是想讓你談一個單親帶了個十四歲拖油瓶、還和你未婚先孕年近四十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