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禾還來不及松氣,視線中的火海再次若潮浪般湧來,異樣的感覺再次不受控制襲來。
等她再次清醒,是有什麼東西往她臉上撓了一爪子。
她眯開眼,撞見罪惡的肉爪子又要扒上臉。彼時黑夜換了新,刺眼的陽光從窗台照進來,照得她睜不開眼。
一隻貓主動擋在她眼前,毛茸茸的腦袋沾滿灰絨暖光,桑禾定睛瞧,是一隻純藍緬因,澄黃桀骜的豎瞳傲嬌凝視着她。
桑禾被萌住了,想先摸了再說,結果大萌物伸爪子,毫不留情踩在了桑禾臉上,它似乎想說什麼,喵喵喵的,叽裡咕噜的更加可愛了。
她一把摟過,清脆親了它的貓腦袋。
大貓身體頓時僵住,正當桑禾要忍不住再親一口,房門吱呀打開了。
桑禾愣住,隻見穿圍裙的男人裸上身而入,他手上還端着冒熱氣的餃子。
沉思的眉眼在與桑禾對視瞬間松弛開來。
“醒了?”
男人溫柔笑着,放下餃子,湊近前來。
桑禾還沒開始躲,一隻大爪子就蓋住了男人的嘴。它非但亮爪了,還狠狠抓了他。
男人疼得捂住嘴,他看向大貓,鼻梁上戴的眼鏡反光,桑禾看不清他眼神,身體卻自動被反射的寒光冷得抱貓坐遠了些。
“你怎麼了?”
男人解了圍裙湊上來。
“林曉婵,你不能吃幹抹淨就冷落我。”
“(o_0)?”
不是哥們,林曉婵是哪位啊?
迎上桑禾迷茫的表情,他雙眼含情,修指有一下沒一下勾弄她睡衣肩帶。大貓見狀,掙脫桑禾的懷抱,冒頭頂開了男人的手。
男人臉色不太好看了,轉眼見到桑禾抱回貓再次挪離他,也帶了脾氣。
“你把貓給我,别讓它打擾到我們。”
桑禾想開口拒絕,可開口後,嗓子咿呀支吾的,沙啞着說不清楚半個字,她側頭,正好能看到對面衣櫃鏡中出現的鏡像,而鏡中的漂亮女人,并不是自己。
從山林到陌生房間,這裡沒有無臉女,也沒有禦極——根據經驗,不用猜,桑禾斷定她陷進了某個幻境,還闖進了别人的身體。
那會是誰的幻境?
鏡中之人,不是她的模樣,也不是劉英的模樣,莫非是那無臉女鬼原本的長相?
貓坐懷裡,桑禾低頭,一人一貓對視。她以略怯,貓以淡定。桑禾盯久,總覺得這貓咪深邃靜默的眼神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這份熟悉感莫名為她帶來信任與平靜。
對,她不能盲目慌張,現在最應該想的,應該是下一步如何走好。
既然是幻境,關鍵就在于破境。
桑禾轉眸思考完畢,得出下策:先順着演,悄悄摸清楚狀況了再說。
黑影過,男人直接把貓抱走,它掙紮得厲害,牙口利落幹脆幾乎要咬穿男人虎口皮膚。也許是因為緬因貓體型大,桑禾接不穩被甩扔在地的貓咪,連人帶貓滾下了床。
“曉婵!”
男人還是作出反應,他将桑禾扶起來後,又迅速趁她不注意,捏頸攬腹地将貓給丢出門去了。
門外貓咪怒抓幾下後,突然間停了聲。
不知道為何,大貓被丢出去,桑禾的安全感也仿佛被丢出去了。
桑禾啞嗓阻撓,反倒叫男人攔腰丢回床上。
沒有貓咪的隔擋,他輕松地壓上來,手遊動上桑禾的腰,男人問她:“剛才摔疼了嗎?”
明明是第一次見,男人也長得文弱周正,可如此近距離勾引逗弄,桑禾隻覺心裡一陣犯惡心。
她拽住男人的手,為了不激怒他而假意溫柔地合手交握,又帶手抵了抵她的喉間。
“額……額……”
那意思是自己就算摔疼了也沒辦法說出口。
桑禾的應付果然叫男人松懈,他甚至露出笑意:“還是說不出話?”
桑禾聽罷,暗暗松了口氣,看來原主不是啞巴,隻是暫時說不出話來。
在男人注視下,桑禾朝他擺手,裝作很難受的模樣清了清嗓子。
“沒事。”男人擡手撫了撫桑禾鬓邊碎發,“說不出話,更好。”
說不出話更好?
桑禾狐疑擡眉,男人收回眼神解釋:“今日恰逢是我們潔花民俗的‘宿新節’,見家長必須在寨宴上展喉一曲,你說不出話,也算幫你擋去那些繁缛禮節。”
“何況說多錯多,你也知道我為了帶你回家花費了多少心思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