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桑禾肌膚上的吻細碎而密,禦極滿臉绯情欲滴,喉嚨間不斷逸出他從未有過的喘息。
他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放肆。
禦極試圖凝聚回理智,可洪水決堤的吸引叫他無法阻擋,夏桑禾每份反抗都叫他被蛇苔舔噬的極樂堕入深淵。
渾身滾燙,每次脫離她的觸碰隻會生出更大的噬欲。
好餓。
好想把她拆吃入腹。
柔息吐蘭,如巴蛇纏繞紅玫瑰。
感受到桑禾逐漸動情,禦極終于擡眸。
為什麼。
為什麼會對她産生妄念?
他隐忍恰要飛升的喘歎,強行控制住自己的動作,撐身,壓塌兩側的手臂青筋暴起。
陰暗光影,桑禾竭力克制被帶起的情欲,她護遮鎖骨的雙拳泛白,乍然失控,她一愣,反手給了禦極響亮的一巴掌。
臉被扇側,缱绻在金色豎瞳裡的烏煙旖旎亦一道打散了。
理智逐漸染瞳。
桑禾顫抖紅腫的唇,厲聲瞪他:“清醒了麼?!”
嫌惡從牙縫裡擠出來:“禦極,别讓我讨厭你。”
她說話明明不夠狠,卻像最鋒利的尖刀割破他的皮膚,紮進他的心,讓無法忽視的難受。
“……”
禦極低眸,他無措追尋她的目光,她的眼神不再清亮,左眼未滑落的淚珠高懸眼尾,倔強又冷漠。
少女的雙唇紅腫,脖頸嫩膚已悄然顯印暧昧不清的绯色,她呼吸着,帶了微微啜泣,她一直很害怕。
她在害怕……
禦極伸手去摩挲她的臉頰,撫向她眼角的淚,桑禾躲開,但那淚珠仍然沾濕他修指。
是熟悉的熾痛。
那指尖黑鱗縱現,随後是從指尖傳至鑽心的痛意,熾燙同岩漿燒膚,鱗上藍光在明滅殆盡之際驅盡他身上受蠱邪氣。
金瞳褪祟,所有欲望在此刻如潮水般開始消退。
不。
她不能是這樣的。
手掐她雙頰,強行掰正她的臉。
桑禾卻倔強瞪他,随即眸眼低垂,根本不願多看他一眼。
禦極下巴緊繃,胸口像是團了火。
沉眉不語,正當他想說什麼的時候,胸口鑽出來那條邪惡的蛇,它作幻形,沖桑禾張口欲墜。它想脫離禦極進到桑禾身體!
不行。
陰玉還在她手上,若是這厮闖入,想必陰玉中的蘊養的東西會反噬了她。
掌馭金火,禦極不顧代價一把自擊胸口。蛇受靈力震動,直摁回胸膛。兩相力量對峙,攻血直沖喉間,禦極未穩,那血沁流而出,滴在了桑禾臉上。
桑禾下意識看向他,自毀式沖擊是最有效的強定劑,清醒徹底回歸禦極雙眼,察覺她終于願意搭理他,他垂眸再次對上她錯愕的眼神。
此刻,桑禾才讀懂他眼底複雜的情緒。
“……”
“……”
就這般靜靜相視,視線觸碰,恍隔多世,實則兩顆心皆快閃過近日來并肩而行的時光。
溫馨過,别扭過,相觸過,共感過,也隐隐期盼能一直并肩。
但他們現在,算什麼?
兩人短暫沉默,禦極沒再遲疑,即刻跪身而起,桑禾被他動作牽引,目光處,隻見他擡手觸脖,古咒沉音,龍宏偉而遊,禦極閉眼,無數米粒大小的黑紋沿龍身螺旋環遊而上,最後止環于龍項之上,形化層層鎖鍊。
“定!”
但聞一聲怒喝,龍仰長吼,禦極金瞳再現,鬓角有金紋蔓延而上,頭頂龍角應時若隐若現。
漫天飛揚的邪祟煙團随龍嘯悉數破碎殆盡。
纏項之蛇終于走投無路再次顯形,它剛冒頭,就叫禦極手疾眼快捉住,先一把攥握住蛇身,側頸,也不管粗粝鱗指之手被那卑鄙惡蛇撕咬出血,另手刹那間捉定蛇頭。
禦極臉若冰霜,明明一張波瀾不驚的俊容,此時卻布滿令望者不寒而栗的殺意。
沾染邪氣的火焰變得湛藍,剝蛇離身将承受萬千生不如死的痛苦,若非高者,根本無力抵抗。可禦極并未使出一命擊殺之力,掌火一點一點噬烤,先灼那蛇身,再灼蛇丹……
桑禾全程目睹眼前的一切,如今看見禦極被巴蛇纏勒至嘴角不斷滲血,卻半聲不吭看着她。
他臉上露出從未表現的愧色。
他看上去像在自我懲罰。
她是受過戲伶梅妖穿心之痛的,要不是看見那黑蛇要從禦極心口撲過來,她根本不知禦極劣舉是受罪魁禍首所控。
可是桑禾并不想原諒禦極,并覺得他有些幼稚。
“你還在等什麼?!”
桑禾怒紅了眼,她也說不清是為自己,還是氣禦極在自殘。
禦極愣住,蓦得自嘲一笑。
對啊,他在等什麼?
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贖罪方式。
弧度未落,禦極眸先于其沉下,撕心裂肺的苦痛在瞬間生生被他捏碎,那感覺就像自己親手剜去心髒中的斷箭。
蛇形灰燼般揚散,龍仰天嘶鳴後疾速遊身鑽入禦極肉.軀。
于時,霎時變化同時傳來另地遠傳的撕心裂肺——
“住手!”
随黑蛇最後一絲邪息褪盡,禦極頸項上出現圈圈錯疊的血口子,就像龍項曾出現過的鎖鍊之印。
鮮血徐徐漫出,很快就将他襯領洇染潮濕,禦極仰首瞳孔須臾暫顫,痛覺總比知覺來得緊,但見喉間猛血倒灌,血沫飛雨便潑天滴落在桑禾臉上,睫毛上,甚至落入她驚怔的雙眼,染紅她的視界。
禦極垂眸都變得沉重,他想要把弄髒桑禾的血擦去,可修指剛觸及她臉頰,他便失去所有力氣栽倒在她身上。
桑禾的呼喊随某股猛風同至:“禦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