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很快穿過大霧,伏府大門的影子若隐若現,不少下人在門口巡邏,似乎怕他們卷土重來,個個警惕地觀察着周圍。
“咱們不如四處轉轉吧?把這裡的地形熟悉熟悉,若是被發現了也好藏。”荀知頤提議道。
月官隻是淡淡瞄了他一眼:“你們做決定就好,不用在意我。”
荀知頤點頭應道:“行,那師尊呢?你怎麼看?”
“那便走吧。”陵南也确實更想這麼做,畢竟知道了布局及環境,就是逃命也來得及規劃路線。
三人悄悄繞過了下人的把守,從另一側兜轉去了伏府的後門。這周圍全是濃濃的霧氣,将整個伏府以及其餘的一些建築包裹其中,外人很難闖入。
“他們為什麼老整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怕被人發現?”荀知頤問道,一路上的環境古怪非常,不是大霧就是歪七扭八的樹,怎麼看怎麼陰森,一點也不像住人的地方。
歪樹林中時常會傳出幾聲不明生物的叫喊,聽的人毛骨悚然,渾身不适。像是有人用尖長的指甲刮擦着什麼光滑的東西,聲音銳利尖嘯。
“難聽死了,什麼聲音?”荀知頤捂着耳朵,他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鬼怪聲,在這種陰森的地方很常見。”月官接道,他好像就是過來為荀知頤答疑解惑的,除了這些,多餘的話語一概不提。
荀知頤縮了縮脖子,往陵南身邊靠了靠:“那這樣的話,師尊可要保護好弟子,免得一不小心就被搶走了,以後可就沒人伺候你了。”
他身子一搖晃,作勢一歪,眼看就要栽倒在陵南身上。
陵南心知他徒弟又犯病了,不着痕迹地往後退了一步,連半點衣袖都沒叫荀知頤碰到。
荀知頤:“……?”
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少發病,走就是了。”陵南拍了拍袖子,然後湊近荀知頤悄悄說了一句,“别在月官面前讓我丢面子好嗎?”
荀知頤有些不爽,輕聲哼了一下,但好歹沒再作什麼妖。
月官目不斜視,仿佛二人隻是無關緊要的人一般,半分眼神都沒分過來一點。他不近不遠地跟在一旁,清冷宛若天上的谪仙。
走了一段無人的空路,總算在不遠處出現了一座新建築物。兩人終于暫時停止了争吵,齊齊往前看去。
從外表上看,似乎是一座廟宇,外頭站了不少家仆。有的拿着棍棒,有的則端正侍立着。如此重兵把守,想來這廟意義非凡。
“這般嚴防死守,應當有什麼貴重的東西在裡頭。”陵南開口,隔了些距離,并不能很清晰地看出門口的狀況如何,隻能瞧個大概。
“那玉佩不會就在裡邊吧。”荀知頤猜測着,“不如我們混進去瞧瞧。”
陵南搖搖頭,摸了摸下巴:“現在情況尚不明确……大人,你怎麼看?”
月官突然被點到名,卻也沒什麼反應,隻是淡淡道:“都行,随意。”
“你們都仔細着點,若是搞砸了,少說也得打個十來回闆子。”月官剛說完,一道嚴厲的女聲從後頭傳來,緊接着的是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三人見狀,立馬閃身進了一旁的樹叢裡。霧氣正好有些退散,就是不用上月官的法力也無妨。
隻見一個年紀稍有些大的女人領着一幫子小丫頭走了過來,在她們後頭還跟着好幾個身形魁梧的壯漢。這每個丫頭手中都端着玉盤,盤中盛着新鮮瓜果或是糕點零嘴。
“都走快些,莫耽擱了時辰。”女人手中握着一張帕子,邊在空中揮舞邊催促着。她的另一隻手中捏着一條皮鞭,不時在地上抽打一下,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
一個小丫頭被吓了一跳,本來就顫抖的身子忽然猛地一歪,緊接着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她摔得不輕,整個人撲倒在地面。手中的盤子摔落,發出清脆的響聲,瓜果則咕噜噜地滾了一地。
“狗爹養的,連個盤子都端不穩了?”女子啐了一口唾沫到地面,右手一揚鞭,重重抽在了小丫頭的身上。這一鞭甩得又快又急,抽動的時候帶起一陣疾風。
小丫頭悶哼一聲,整個人趴在了地面,背上很快出現一道血痕。
女子似乎還嫌不夠,手再次揚起,準備抽下第二鞭。
周圍的小丫頭緊緊攥着自己手裡的盤子,身子不斷顫抖着,生怕下一個出錯的是自己。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發聲,或是敢于上前阻止女子。大漢們則袖手旁觀,眼神裡沒有半分憐憫。
第二鞭很快落下,丫頭背後的血迹越滲越多,逐漸鋪滿了整個後背。粉色衣裙配着殷紅的血色,一股莫名的駭人感油然而生。
可憐的小丫頭都不敢大聲叫喊一聲,她努力咬着自己的拳頭,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