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南看不下去,剛想出手,隻見身邊閃出一道金光,直擊女子面門。
“哎呦。”女子哀嚎一聲,肥胖的身軀登時倒在了地面。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臉,在地上不斷翻滾着。活像一隻被孩童拍打的鼓囊囊的皮球,滾個不停。
周圍的大漢見狀,立刻握緊了手中的棍棒,警惕地四下張望着,個個進入了戒備狀态。
荀知頤剛拔出劍,準備從樹林裡沖出去,下一秒便被陵南拽住了衣角。
“别現身,在暗處就好,少打草驚蛇。”
荀知頤蹲了回去,剛打算催動自己内力,下一秒便見身旁閃着亮光。
幾道金光再從月官指尖飛出,精确地擊中了幾位大漢。大漢瞬間疼得哇哇直叫,将棍棒丢了就往回跑。沒了大漢的守護,女子也驚慌失措地從地上爬起,提着裙擺撒腿就跑。
剩餘的小丫頭見管事的都跑沒影了,于是一個接着一個,跟着跑走了。唯有那一個被鞭打過的小丫頭還趴在地上,掙紮不起來。
見人都跑沒了,陵南迅速從樹林裡鑽出,跑去查看小丫頭的傷勢。但他一名男子,着實沒辦法直接掀開她的衣擺,隻好輕聲問道:“感覺怎麼樣?還能自己起身嗎?”
小丫頭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聲音氣若遊絲:“公子不必管我,怎麼說我也是個将死之人,不值當的。”
“這怎麼成。”荀知頤冒出來,“好歹也是一條人命,豈有見死不救的道理。”說着他蹲下身,示意陵南将小丫頭放到自己的背上,“我背着你走就是了。”
這時從不遠處匆匆忙忙跑來一個小丫頭,她神色焦急,見到陵南一行人,不知道從哪冒出的膽子,大聲喊着;“你們放下她,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
聲音分明還在顫抖,卻要為着同伴獻出自己全部的勇氣。
“遊花,他們不是壞人。”小丫頭此時已經被荀知頤背到了背上,她盡力用着自己最大的音量,“不用如此擔驚受怕。”
遊花聞言,這才止住了腳步,但她面上的警惕仍舊不散,語氣冷冰冰的:“你們要帶她去哪?”
“自然是帶去醫治,不然看着她死嗎?”荀知頤道,“你跟着一塊去,方便給她上藥。我們畢竟是男子,多少還是不太方便。”
遊花頓了頓,答應下來:“行,不過你們可得快些,主家一會兒估計得來找她。”
她領着衆人,找到了一間有些破爛,無人居住的房屋。屋子空置許久,推開門一下子落下不少塵埃,光是用眼睛看着都覺得窒息。
房間裡空空如也,地面上隻攤着一張破草席。上頭還沾着些鮮血,不知道前人在這又受到了何種非人的折磨。
“這麼多灰,不方便上藥吧。”陵南皺了皺眉,“感染發炎可就不好了。”
遊花撅了撅嘴,似乎有些委屈:“沒辦法,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沒有什麼别的地方可去了。”
小丫頭從荀知頤的背上下來,輕聲道:“沒事的,這裡也行,總歸是撿回一條命,沒什麼的。”
陵南見她如此乖巧懂事,不由心生愛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松心,我名喚松心。”娘說,“我平安降生,她便不再擔心了,便給我起名松心。”
“啊,小可憐兒。”陵南用手撫上她的面頰,從懷中摸出幾瓶小瓷罐,遞到遊花手上,“你替她上一下藥吧,一瓶輪流上一次便好。”
遊花小心翼翼接過,面露感激。
“那我們便先出去了,好了出聲便是。”
荀知頤在外邊等得百無聊賴,蹲下身子,順手掏出裝吃食的袋子,從中摸出一塊又開始啃起來。
“走了這麼多世,辛苦了。”月官突然開口。
陵南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同自己講話,連忙晃晃手說道:“不辛苦,本來就是我的問題,這有什麼的?”
月官背着手,一張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嗯,以後幹活還是細緻些,莫要再出現這樣的纰漏了。”
“是是是。”陵南撓了撓頭,“下次定不會再犯。”
“聊什麼呢?”荀知頤的嘴唇上頂着幾片糕點碎渣,仰頭看向陵南,順帶着掏出一塊新的糕點遞了出去,“來點嗎?”
他縱使蹲在地上,還是慢吞吞地挪了半天步子,成功地将自己的身位卡在了二人中間。
“說什麼悄悄話不能讓我知道?”他拍拍手,順帶着擦了擦嘴角,連語氣都嚴肅不少,“你究竟來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