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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心賴在老頭那,叽叽喳喳地講個不停,像一隻快樂的小鳥。
“姑娘,你安靜些行不行。”老頭忍無可忍,出聲打斷,“你影響到我工作啦。”
他手中拿着小錘子,哐哐砸了兩下桌上放着的木闆。
“不好意思。”松心抱歉地笑了笑。可下一秒,她注意力又被窗戶外邊傳來的銅鑼聲吸引過去,“外面在幹什麼呢?”
她從椅子上滑下來,跑去窗邊,試圖推開挂了一層厚厚灰塵的窗戶,敲個究竟。
“诶,别動。”老頭一下按住她的手,“是伏香,伏香來了。”
松心如觸電般收回了手,心裡一陣後怕。
門口很快響起一陣敲門聲,老頭應了一聲“來了”,随後不緊不慢地在滿是雜物的櫃子裡翻找着。
“你找個地方藏起來,不要出聲。”
松心立馬照他的指示去做。
門口再一次響起了不耐煩的敲門聲。老頭總算從櫃子裡挖出一個荷包,大聲應着“來了來了”,随後慢悠悠地開了門。
外邊站着一名大漢,面容猙獰。他不耐地沖老頭伸手,一把将荷包奪了過去。
“哼,老東西,下次開門及時些。”
說罷,他背轉身離去。街道上駛着一輛很大的三輪車,車鬥裡裝着一個金燦燦的女子神像。女子笑着,恬靜美好。
而最應該出現的伏香卻沒有出現。
老頭心下一驚。難道是回去伏宅黃雀在後了?這對于那二位來說可有些棘手了。
三輪車逐漸發動,開始向前緩緩駛去。人群的喧鬧聲也跟随着一道遠去了。
老頭這才将門關上,邊捋着胡子,邊歎氣。
“怎麼了?剛才您給出去的是什麼呀?”松心見來人走了,連忙從躲藏的地方走出來。她身上沾了好些灰塵,衣角還挂上了點蛛網。
“錢,他們要的香火。”老頭道,“隻是我并沒有看見伏香,不知道是不是在伏宅守株待兔。”
“啊。”松心大吃一驚,“那陵南公子可怎麼辦?怕是要不好。”
話音剛落,門口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老頭剛坐下,椅子還沒坐熱,又隻得慢悠悠地起身去開門。這回門口站的不是别人,正是二人口中方才談論的兩人。
“公子!你們怎麼樣!”松心飛速奔過去,“我剛才聽說伏香并沒有參與遊街,想着怕是去抓你們了,沒什麼事吧?”
陵南臉上挂着的笑容很勉強,但還是盡力支撐住,不想叫她擔心。
“沒什麼大事,玉佩已經取回來了。”
松心一聽,懸着一顆心稍稍放下。她拍着自己的胸脯,連連道:“那就好那就好,我生怕你們遇着了什麼事。”
“無事,若是一切都準備好了,那便上路吧。”陵南道,“還有好遠好遠的路要走。”
松心一聽,識趣地跟在後邊,做出一副準備好的姿勢。
陵南沖老頭微微行禮:“那麼,就此别過了,老先生。”
老頭沖他幾人招招手:“再見,感謝你們支持我的生意。”
“去哪找尤岑生?”出了門,陵南突然想起他并不知道尤岑生身在何處。
荀知頤的聲音有些悶:“去客棧看看他還在不在。”
客棧依舊開着,隻是櫃台前少了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便去那棵大樹前瞧瞧吧,興許能見到人。”
大樹處在城鎮中央,日日都圍了不少人。小販,遊人,孩童,一切的運作似乎都圍繞着這棵樹。
尤岑生站在大樹前方,手中握一把扇子,正扇着風。他眼尖,一眼就瞧見了混在人群中的三人。
“嘿,這裡!”他揮舞着自己的雙手,一下就成為人群中的焦點,“玉佩可取來了?”
荀知頤在自己身上一陣摸索,将玉佩取出,遞到尤岑生手心。
尤岑生端詳半天,最後舉起來,透過光又看了半天。
“到底是不是你的?”荀知頤等得有些不耐煩,催促道。
“嘿,年輕人急什麼?”尤岑生不滿地瞪他一眼,繼而将目光放在了陵南身上。他敏銳地嗅了嗅氣息,“你的……”
“嗯,剝神了。”
陵南答的自如。
他知曉尤岑生不是普通人,心裡對他的身份也大緻有了猜測,便毫不隐瞞,大大方方地将這所有仙官認為恥辱的事情說了出去。
反正他本來也不是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