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露在醫院一養就是五天,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她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至少能簡單自理。其實在那天之後她就好了很多,也是在那天之後,醫生見她的情況穩定,撤了所有儀器,說再觀察幾天,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真是可喜可賀,她終于不用再面對某些尴尬。
這期間,閑着沒事幹的她想着各種方法折騰楚然。她也不是非要仗着自己體虛就逮着一切機會刁難,可看着那張假正經的臉,她怎麼都控制不住自己。
幾經交鋒下來,兩人各有輸赢。
她就說他憋着壞吧,但凡她精神稍微好一點就暴露本性,氣得她半死。不過沒關系,隻要她一捂胸口哎喲,不管真假,總能讓她扳回一局,盡管很快又會被他有意無意地報複回來。
這麼一來一往的,她的好勝心被徹底激發,每天和他鬥智鬥勇,倒沒時間無聊。不過一直躺在病床上也很煩,于是她要求楚然帶她去樓下花園散心。
楚然看了看外面的陽光,沒有拒絕。對于她的要求,他幾乎都不會拒絕,不管合不合理,他都能辦到,是真的在照顧她,如果不抽冷子報複的話。
比如這次散心。
他找護士借了一輛輪椅,穩穩将她抱了上去。其實她能下地了,但有人伺候,她自然樂意,何況被使喚的人是楚然,她非常喜歡使喚他。
她使喚他推自己去陽光下曬曬,在病房憋了幾天,她覺得自己快發黴了。
她沒有坐在輪椅上曬太陽,她想躺到花園長椅上去,“要是楚哥哥能借一條腿給我就更好了。”
她甜膩膩地擡頭要求。
楚然的金絲眼鏡在陽光下有些反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到他的眼神,但從他微僵住的身體上分析,她難住他了。
她帶着小勝一把的歡喜,歡喜地躺到他的大腿上。本來想挑剔他的腿太硬或者太高什麼的,可真的躺上去,她發現竟然是那麼的舒服。
她舒服地拉過他的修長大手,蓋在自己的眼睛上,舒服地曬起了太陽。
春未夏初的陽光不算強烈,但曬久了,還是有些受不了,特别是枕在楚然腿上的腦袋,似乎出了汗,她不滿地說,“熱。”
“那換地方。”楚然啞着嗓子回,可能也是被曬到了。
成露肯定不能就這麼簡單答應,她要求,“給我扇扇。”
其實花園裡是有風的,她這麼說顯然就是為了刁難他,她可是看得清楚,他沒帶扇子。但楚然像是變魔術般,居然真的開始給她扇風。
她不可思議地拿開眼睛上的大手,這才發現他不知道在哪裡尋了幾張樹葉疊在一起。
算你運氣好,成露在心裡暗道。就這麼又躺了一會兒,她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開口,“換地方。”
她感覺楚然扇風的動作一頓,心情美麗地拿眼看他,“怎麼了?”
“……沒有。”
躺在他腿上的成露很輕易就能發現上方那張正經的臉有了一絲裂痕,她知道自己的這些行為稱得上幼稚,不過有效就行,對吧?
前面提過,楚然對她的要求基本都會答應的,都不需要她使出終極大招,他就托起她的頭,準備起身。但是,起了一半,他又坐下了。
成露靠在長椅上撐着手,故意問,“怎麼了?”
“沒有。”同樣的問話得到了同樣的回答,但楚然臉上的裂痕又大了一些,成露的心情又美麗了一些。
“那能快點嗎?”成露激他。
不管楚然的腿有多麻,他肯定也不想在她面前露怯,便咬牙站起來,動作有些别扭地走了兩步,拉過旁邊的輪椅,再轉身抱起她,隻是這次他沒有将她穩穩抱上去,而是隔了一小點距離将她丢了上去。
屁股有些痛,不過沒能影響她的好心情,能惹惱他,她隻有高興,反正他又不能真的把她怎樣,哈哈。
他們換了新地方,一個小涼亭,周圍開滿三角梅,風一吹,又涼爽,又惬意。
可是春未夏初的風在蔭涼下久了會有些冷,成露适合挑刺,楚然已經恢複正經淡定,他淡定地脫下他的西裝外套,淡定地蓋在她的身上。
他總是這副精英打扮,如果不是他身上保持的幹爽味道,加上衣服顔色細節的某些變化,她可能會以為他一直沒有換洗過。
他的外套和他身上一樣好聞,天天相處的她早就熟悉了他的氣息。還别說,又大又溫暖的衣服蓋起來的确舒服,舒服了一會兒。
春未夏初的溫度是最難伺候的,她蓋上衣服覺得熱,拿走又覺得冷,反複幾次将楚然成功搞煩,他不太想搭理她,挽着外套直接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