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送我到這兒,你的事我不會到處說的,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說完,她将衛衣帽子戴上,另一隻手依舊揣在兜裡護着那小家夥,直直地朝店鋪房檐下跑去。
“哦對了,傘送給你了,你……”
“怎麼?”謝尋問。
她本來是想說一句“你可千萬别還我”,但她這會兒又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說不出口了,隻好憋了一句:“你回去别感冒了。”
“……”
憋了半天說出這話,一瞬間她也要被自己蠢哭了,口袋裡被揉的皺巴巴小家夥也無語了。
這時口袋裡傳來了模糊的聲音:“你見過會感冒的鬼嗎?而且人家還是千年魂師。”
姜故尴尬地笑了一下,說道:“哎呀,我一時忘了嘛,再說他那張臉也不像鬼啊。”
要不是這會兒還被捂在口袋裡,它說不定就已經跳出來罵這丫頭色迷心竅了。
剛要還回去的傘就這樣愣在半空中,再次擡起眼時,那姑娘已經轉過身去繼續向前小跑着。他就這樣撐起傘,靜靜地看着她跑出自己的視線,良久後才背身離去。
保險起見,姜故跑了大段距離才停下來,确認是真的看不到那人的身影後,她才送了送口袋那隻手的力道:“好啦,他應該走了,你快出來吧。”
“我靠,憋死我了。”
小家夥這才猛地探出頭來,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不是,丫頭,你能輕點捏我嗎?我在裡面又悶又熱,你看你把我捏得皺巴巴的,醜死了。”它小嘴叭叭的,抱怨個沒完。
“就剛剛那情況,我還不得把你捂緊點兒?我還不是怕他一下把你撈走了怎麼辦?再說了我也緊張啊……”
小紙想起她剛剛那副膽大包天的樣子,瞬間又無語起來了:“你緊張?我看你挺能啊,剛剛真的是吓死我了。”
“不過……”
它突然冒半句出來,姜故有點沒聽明白:“什麼啊?怎麼隻說一半?”
“沒什麼。”小紙攤了一下手:“我隻是覺得我剛剛差點忘了把身上的靈氣藏起來了,謝大人很可能會有所察覺。”
不過它也不确定,萬一是沒有察覺,又或者是察覺了但是不想管呢,這誰說得準?
“算了。”小家夥長歎一口氣道:“懶得去想了,這回算我死裡逃生,有福氣。”
姜故忍不住笑了,說:“是啊,你是最有福氣的靈。”
“對了,他那是什麼陣啊,怎麼那些厲鬼一下子全沒了?”她有些好奇。
“滅靈陣,魂師都會的,但是最強的陣法估計也就隻有為首的四位魂師了才使得出來了,不過傳聞謝大人的滅靈陣既能殺靈,也能用陣中死去怨靈的煞氣來維持自己的靈力,要不說他強呢,靈力用都用不完。”
小家夥隻探了個腦袋出來,怕它淋着雨,姜故用手替它擋了擋。
“煞氣這東西多邪乎啊,要知道怨靈可都是不少怨氣和紅塵化出來的,他連那東西都能消化了,别說厲鬼了,靈師都得避着他點兒。”
姜故聽得認真,接了句:“看來魂師這活兒還挺招人嫌啊。”
小紙:“魂師才不招人嫌呢,死去的魂靈要成為魂師,那是相當看天賦的,必須要有資質才能入魂門,還要順利通過魂門的考驗才能成為魂師。”
“按理說,無論是想要安穩過日子的人還是地底下想要一心入輪回的鬼,都得靠着魂師和靈師的靈力才是,但謝大人……他實在是太邪門了。”
“嗯?”姜故問它:“就因為他能消化煞氣?”
姜故倒覺得不過是滅靈的手段特殊了一些,怎麼就他就背上了這種爛名。
“你想啊,他都能用怨靈的煞氣來喂自己,吞上幾隻生魂肯定不在話下啊,退一萬步講,那要是哪天煞氣把他給控制了,他不還得反過來把鬼界的小鬼都吞了?這不是煞星是什麼?”
小家夥說得繪聲繪色的,越說倒越讓自己後怕起來:“哎呀,反正他是個危險人物,你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别到時候好奇害死貓。”
姜故一肚子疑惑就這樣被他噎着了,想問也問不出來了。
“哎,不對啊,滅靈陣是他的,解了陣不就好了,怎麼還要繞個圈子把你送回來?”
不對勁,怎麼想都不對勁。
小家夥頓時一激靈:“我去,謝大人不會是發現我了,故意送你回來探查我的氣息,然後趁你不在的時候把我抓回去吧?”
“……”
聽它說得離譜,姜故一個沒忍住,心想你多大個人物是吧,人家還要給你演一出欲擒故縱。
到家已是快十點,回來時雨勢不大,沒把她淋濕,姜故便簡單洗漱了下躺在床。
“丫頭!”
小家夥突然從枕頭邊爬出來,把她吓一大跳:“你幹嘛?不在抽屜裡好好待着爬到我這兒來想幹什麼?”
“我剛剛都要睡着了,但是總覺得臉這塊兒硌得慌。”
姜故抓過手機借着光線往它身上照,看到它現在的模樣,沒忍住笑:“你現在皺巴巴的樣子好醜。”
“……”
“你才醜!!!”
姜故一邊笑一邊把它皺巴巴的模樣撚平整了。
“都說了輕點啦!”
“抱歉啊。”姜故尴尬一笑:“你臉盤子這一塊兒怎麼都弄不平。”
“怪我嗎?是誰給我揉成這樣的?”小家夥氣鼓鼓的。
姜故輕輕摸了一下它的臉:“怪我怪我,都是我的錯。”
……
好不容易把小家夥哄睡着,她自己卻有些失眠,翻來覆去的毫無睡意,腦海裡間斷閃着今晚發生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