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頭站在講台上掃了一圈才在前排看到他。
“留級的?”小平頭推了一下眼鏡,意味不明:“我的課要求很高,别到時候又過不了。”
“……”
小平頭講課非常無聊,小家夥已經四仰八叉倒在書上睡覺了。
“想不到魂師還能乖乖在這聽這麼無聊的課。”姜故瞥了他一眼,心想果然就算是鬼來了抵不住小平頭的困意。
課已經上了一半了,小平頭還在照着書念。
“他講課一直這樣?”謝尋整個人倚在椅子上,完全不像是來上課的,更像是來視察的。
“對啊,既然要混進學校來,怎麼不給自己弄個老師的身份?扮成學生多累啊。”姜故笑着說。
“一千年沒上過學,體驗一下。”他臉上看不出表情。
姜故點了一下頭,由于坐在第一排,她不好再找謝尋講話。
“相傳在千年以前,有個地方名叫南州,南州城地大物博,幅員遼闊,光是一座城就可以和一個國家對抗,南州城主膝下有位公子,這公子心狠手辣、親手屠城,南州城從此沒落。”
“不過這都是傳說故事,目前沒什麼考據,估計是野史,我也是聽老人家口口相傳的,來我們翻到下一頁……”
“……”
姜故有些生無可戀,無奈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謝尋問她。
“公子屠城的故事我從小聽到大,我估計在座的沒誰是不知道的,小紙陪我上幾次這門課這故事都快會背了。”
謝尋看她一會兒摳摳手,一會兒假裝勾幾筆書,就知道她是真的坐不住了。
趁着小平頭不注意,姜故幹淨瞄了一眼手機。
“還有最後十五分鐘,堅持就是勝利。”
聽到這話,謝尋忽然很輕地笑了一聲,“怎麼搞得跟受刑一樣?這麼耐不住性子?”
姜故有點懵,主要是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還會笑。
“你會笑啊,我以為你不會呢。”她小聲咕哝着。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原來自己在笑,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很快就收了表情,一本正經地說:“會一點。”
“……”
這是什麼回答?
小家夥是被下課鈴吵醒的,它抻了個懶腰,看上去很享受。
“謝大人呢?”
“走了。”姜故還在收拾書。
“還好走了……”小家夥長歎一口氣。
“你還是很怕他啊?”姜故問它。
“雖然他是幫了爺爺沒錯,但是謝大人好歹也是隻上千年的鬼了,我一想到他滿身煞氣就害怕。”一想到這兒,小家夥不禁又打了個哆嗦。
像是突然又想到什麼,它沒忍住一個激靈:“對了,謝大人滿身業障,煞氣熏天的,你身體沒事兒吧?”
姜故搖頭,說:“沒事。”不僅沒事,好像狀态還更好了。
小家夥一臉不信:“不應該啊,就謝大人那股子邪勁兒,你能好過?”不過它剛說完就想起這丫頭确實出了幻境之後活蹦亂跳能吃能睡的,确實不像是有什麼事兒的樣子。
姜故有些無奈:“我是真沒事兒。”
“那行吧……”見她收拾好東西,小家夥跟着就飄起來了。
“小紙。”姜故突然叫住它:“謝尋,真的是千年的鬼嗎?”
“當然是啊,不是鬼怎麼入魂門?”小家夥覺得她這問題有點兒傻。
見她低頭不吭聲,小家夥繞着她飛了一圈,問道:“怎麼了?”
姜故搖頭,說:“沒事,就是想問問。”
“你怎麼對他這麼感興趣?”小家夥随口一問。
姜故下意識摸了摸脖子,說:“有嗎?我就是感覺他其實也沒傳聞中那麼可怕。”不僅沒有傳聞中那麼可怕,偶爾還帶一點兒……溫柔?
小家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用着教育的語氣說:“你才見人家幾回啊?一點防備心都沒有是吧?”
“還有,你是人,謝大人已經是千年的鬼了,滿身業障,第一次沒事兒是你走運,那接觸久了萬一受不住怎麼辦,自己注意點兒”
“……”
就巴掌那麼大點,還要操不少心,唠叨起來比她親媽話還密。
“你怎麼搞得跟他會吃了我一樣。”
“你這個身體,一看精氣就不足,我要是鬼我都不想吃你。”姜故一看它那個樣子就知道這家夥已經在腦海裡開始了一頓看似有邏輯實則很扯的分析了。
“不過……他不吃你不代表不會把我吃了啊……”
果然是在臆想了。
不過話聽到這兒,姜故又聯想到之前小紙說的關于謝尋的那些邪門兒傳聞。要真是如傳聞中所言,哪天他被怨煞反噬用一隻靈的血來喂自己也不是沒可能。
可是……
“可是人家也犯不着吞你啊,你又沒多少靈力。”
“……”
這下小家夥臉上表情更難看了,它撇過頭去,悶不吭聲。
“生氣了?”本來是想逗逗它,沒想到還真生氣了。
“……”
“我錯了好不好,帶你去吃好吃的?”自己惹生氣的還得自己哄。
“吃什麼?”一聽到吃的,那家夥瞬間就沒了脾氣。
姜故笑了,說:“蘇記你随便挑。”
就這樣,姜故大老遠跑了一趟北街,花的錢還不少,而且這會兒天都快黑了,晚上居然還有一堂課在等着她。
這下該她抱怨了。
“要是等會兒吃不完你就死定了。”
小家夥在半空中朝她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略略略,誰讓你埋汰我的。”
姜故提了滿滿一大口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讓這家夥随便選了,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