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做事向來講究分寸,在人情世故這方面幫過李明霁不少,别人能記住李明霁,自然也能記住她。
“皖音姐,”年輕活潑的姑娘挽着她的手臂,“你怎麼一個人來參加酒會,姐夫呢,不陪着你一起?”
呂宥秋的問話天真無邪,上次在嚴女士甜品店的開業儀式見過後,虞皖音便沒怎麼跟這位千金大小姐見面。
她和虞皖音關系好,私底下自然更親近她,哪怕家裡是和李明霁做生意的,在呂大小姐這裡,虞皖音才算是她的朋友。
“他出差了。”虞皖音輕聲道。
“皖音姐,過幾天我生日,你記得來玩。”呂宥秋伸手揪了一下虞皖音的裙子。
“宥秋,多大人了,大庭廣衆下像什麼話?”呂大小姐的母親趙女士出口斥責了聲,語氣裡并沒有什麼責怪的意思。
呂家在這些分着三六九等的豪門當中不算是最出挑的,但也在中遊,再往上幾輩追溯的話,實力要比現在雄厚許多,但終歸時代的發展沒有給人太多反應的機會。
有些産業很快日薄西山,印證了那句話:時代的一粒沙落在每個人頭上都是一座山。
呂家近三代沒有出過太出挑的後輩,能維持現狀已經算是先輩有先見之明。
但盡管走下坡路,這樣的家庭依舊是有底蘊的。
趙女士初見時就很喜歡虞皖音,在酒後就說出過如果虞皖音還沒結婚想介紹給自己兒子的話。
盡管隻是客套話,後面相處起來,也證明虞皖音和這對母女合得來。
虞皖音笑着應下了呂宥秋的邀請。
她在這個酒會上穿梭着,手中始終端着香槟。
這樣的名利場,似乎也與她很适配,美麗的外表讓大多數人願意将注意力落在她身上,而隻要願意聽她說話,就能發現,這位李太太并不隻是有美貌。
高處,二樓欄杆處,商臨低頭看着大廳的那抹淺藍色身影許久,修長的手指晃着酒杯,酒液順着杯壁蕩漾,像池中春水無風自起漣漪。
“商臨哥,看什麼呢這麼入迷?”姜稚芸的聲音蓦地在身後響起,她還很不客氣拍了一把商臨的肩。
“沒看什麼,你怎麼也來了?”
姜稚芸覺得好笑:“我每年在他們家砸那麼多錢,一個周年慶請我過來多正常啊。”
說着她語氣一頓,略狐疑道:“那你又為什麼來啊?”
“有合作。”商大少爺輕飄飄一句話說明。
但本來也不應該是他來的,可惜他母親和大姨兩位同樣受到邀請的陸女士這幾日在海外遊玩,于是派他過來代表全家。
姜稚芸一想也合理,商家的商場遍布全國一線城市和部分二線城市,甚至海外也有,跟他們家有合作的品牌怕是數不勝數。
姜稚芸很沒分寸地擠開商臨,站在他剛才的位置往下掃了圈,帥哥美女倒是挺多的,但她發小在看什麼就不清楚了。
“商臨哥,你剛才到底在看什麼?”真是讓人好奇死。
“沒看什麼。”商臨淡淡道。
姜稚芸懷疑道:“那你剛剛一臉發春的在幹什麼?下面沒你crush嗎?”
商臨:“……大庭廣衆,你注意一下用詞。”
上帝啊,把小時候那個文文靜靜的姜稚芸妹妹還回來。
人長大了就是容易懷念童年時光。
商臨至今記得姜稚芸小時候身體不好,像個瓷娃娃,他和陸柏聿有次帶着她出門玩一個下午,回來面對找瘋了的家長們,他和陸柏聿不出意外被臭罵一頓,差點被動用家法。
姜稚芸哭着給他們求情。
三個人的革命情誼就這麼慢慢建立起來。
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差錯,長大後的姜稚芸在變得健康的同時,連帶着一些美好的品德也失去了。
例如,尊重她異父異母的哥哥。
姜稚芸還不太死心,打算繼續八卦的時候,下面大廳出現了點亂子。
有醉酒的富二代調戲姑娘。
那個富二代家裡有點權勢,家族裡有當官的,還有錢,一般人不敢惹。
但看得人一股無名火。
“姜稚芸。”旁邊的商臨突然開口。
“啊?”
“下去英雄救美。”他說。
于是姜稚芸的目光立馬鎖定了那位即将被鹹豬手的藍裙子美女。
對方手中的酒杯捏緊了,似乎在猶豫潑還是不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