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等到猴年馬月去,陳清許和鄧璟然都不太願意,一緻調頭選擇去外面解決。
鄧璟然在樓上16班,緣分太絕了,絕到發苦,他班主任竟是他媽一位朋友,有種出了家另被監視的感覺,他現在已經生無可戀了,想到下周上課,幹什麼都提不起勁。
“誰懂,踏進教室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覺得天都塌下來要死了,你知道吧,我跟她對視的第一眼,她竟然在笑,毛骨悚然的,咦——我合理懷疑看到名單,她倆早背地裡私下蛐蛐聚了。”
“女老師加教數學的加班主任加我媽朋友,你知道這四重buff嗎!!!”這麼小的可能性都讓他碰到,他簡直就是倒黴蛋本蛋。
陳清許胳膊吊兒郎當挂他肩上,一隻手拍了下他胸脯,笑嗆了,知道阿姨近一年突然管他管得特嚴,樂災樂禍調侃了句:“恭喜啊,祝你今後好運了。”
“還有早點把你的漫畫搬回去,别擱我這,麻雀點地方擠得都不夠放的,當我這兒倉庫呢。”
“那都是我廢好大勁收集的寶貝,有些漫畫市面上都絕版了,我媽要是看見肯定說我不務正業得給我扔了,擱現在這個情況要是帶進教室我更要完。”
鄧璟然另想主意:“清許,你幫我暫放在你家呗,行不行?拜托拜托了。”
陳清許乜他:“你自己轉移過去,我不給你搬。”
“沒問題!大恩不言謝,改天請你吃飯,請一周!”
“你們呢,什麼情況,我聽徐海洋說你們班氛圍老好了。”
陳清許哼出聲笑,故意的:“确實還行,比你們班強。”
“……”鄧璟然一臉受傷,合着他就不該問,“不帶這樣補刀的。”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多指望到時候月考能考個好成績吧,要不回家過得更慘。”
鄧璟然歎氣:“要真有這麼容易就好了,又不是誰都像你變态到這種程度,考個數學卷子都能考滿分,簡直不是人,這輩子上輩子都不是人。”
“滾,什麼鬼形容。”陳清許笑罵一句,無情推開他,踏進小賣部。
拉開冷飲櫃,一手取了兩罐冰可樂出來,阖上櫃門時,瞥見邊上貨架擺着幾包跳跳糖。
跳跳糖可不是跳的。
他愣了愣,似是想到什麼,無意識勾了下唇。
陳清許付了賬,丢了罐可樂給鄧璟然,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天往教學樓走。
太陽已經快落山了,整棟樓變成了琥珀色的萬花筒,夏季傍晚,校園籠罩在一片薄薄的鎏金裡,天邊火燒雲,水彩畫似的。
離晚自習還有一段時間,陳清許沒進教室,無所事事倚欄杆前吹風。
他站了片刻,餘光掃到跳跳糖和冰可樂,懶洋洋地靠着,胳膊肘背身搭在欄杆上,拆了包裝微仰頭倒進嘴裡,小顆粒糖果在口腔快樂地噼裡啪啦炸開。
男生安靜的眼裡閃過極淡的笑。
叫嚣的糖果漸漸平息,絲絲甜味蔓延開來。
他吃的這袋竟是草莓的。
靠窗邊位置,程意握着筆看窗外晚霞,眼神不似平時冷淡,柔和了許多。
……
軍訓這些天上強度,學生們沒一天是不希望下雨的,雖然中午訓練時間往後推遲一個半小時,但依舊改變不了天氣炎熱的事實。
理因這段時間老師們是不需要來,羅老師沒有回家,也沒有一直舒服待在辦公室吹空調。
他自費給13班買了水,下訓的冰奶茶,時常過來關心樹下坐着不舒服的學生們,惹得其他班同學好生羨慕。
蘇明明第三天病了,她嚴重熱感冒,身體一直不舒服,頭暈,給教官打了申請,加入了樹下休息陣容。
坐樹下還能吹風呢。
這正和她意,這病生得好生得妙,終于不用曬得滿臉淌油了。
一等到吹哨她就把程意叫來提前占的陰涼地,把挂脖小風扇打開給她吹。
蘇明明悄悄給她出注意:“晚上睡覺開空調别蓋被子,信我保管用,或者洗冷水澡吹空調。”
程意轉頭慢慢凝她幾秒,得出結論:“……你腦子有坑是不是。”這是正常人能想到的?
蘇明明叫:“智取,智取懂不懂!!!”
程意嫌棄:“你現在不難受了?又吐又暈的,白遭罪。”
蘇明明嘿嘿笑了兩聲,摸了摸鼻尖,湊到耳邊悄悄說:“其實也不是很嚴重哦,我輕易拿到藥單證明,又挂了一天水,早就好了,這幾天借了我媽的粉底稍微蓋了點唇色。”
程意:“……”
她幹不出,嚴格意義上程意算不上好管教的乖學生,她甚至骨子裡其實有點小叛逆,但馮淑琴對她一直有期待,不喜歡她做讓她不喜歡的事。兼職都是背着找的。
從小到大,程意連上學基本都沒缺勤過。
蘇明明話鋒一轉:“我旁觀發現陳清許動作好标準啊!他穿軍訓服也好好看!典型的衣架子诶。”
程意淡淡聽着,眼神略略掃了旁邊一眼,男生一整套幾十塊的廉價迷彩服,也穿得異常帥氣,陽光蓬勃,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你喜歡這樣的?”
“怎麼可能!”蘇明明小聲,低頭揪了揪草,“我不吃他這款,更喜歡班長那種溫溫柔柔的。”
忽覺得哪裡不對勁,她一下擡頭,欲蓋彌彰道:“我不是說我對班長感興趣哈……我……我是喜歡這種性格的男生,性格!”
程意:“哦。”
蘇明明閉眼咬了下唇,早知道不說了。
程意漠道:“還好不喜歡。”
“嗯?”蘇明明以為自己聽錯了,是聽見程意剛剛說話吧?
“咋了?你倆不對付?”
本來就尋個僻靜寬敞的位置,想到這幾天晚修時不時有人打着借口在後面轉悠打鬧,一出教室,走廊裡不停讓幫忙叫一下或打聽她後排那位同學。
當然,她直接不搭理,工具人誰愛當誰當。
但不妨礙她代位上升。
夏季用的玻璃杯,一年都沒壞,擺好好的,就因為某人的緣故被撞翻碎了。
讨厭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莫名其妙的。
或許,從初次見面,就注定了兩人磁場不合。
程意咬牙切齒:“巨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