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聽了一圈後,王宇飛才知道地上這人不是艾小草,而且艾小草受的傷也不嚴重,沒有地上這人慘,已經被許生送去醫務室了。
他這才堪堪松了口氣,内心甚至隐隐升起了絲自豪。
看啊,這就是他的好哥們兒,打何帆這出了名的刺頭都沒輸,牛逼!
醫務室裡,校醫不在,許生直接從校醫的桌上翻出了瓶碘伏給艾小草消毒。他用棉簽沾上碘伏,往艾小草嘴角破了的口子上擦拭,艾小草被疼得倒吸了口涼氣。
許生見狀握着棉簽的手微頓,雖然他沒有開口,但之後下手的力道明顯輕了不少。
“怎麼打起來的?”許生手上的動作沒停,淡聲問道。
艾小草一提起這個就來氣,一臉憤然。
“他不僅偷了哥送我的手機,而且還……還……”
艾小草一想到何帆說得那些話,氣得眼圈都泛起了紅。
許生這麼溫柔的一個人,就因為臉上的那道疤被造謠,被偏見。
就像他和陳紅麗一樣,明明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人們卻總是對那些莫須有的傳言信以為真,并且一直對此津津樂道,在無形中對他人施加了傷害。
艾小草在閉塞落後的山村裡,見證過太多因為謠言而導緻的悲劇。
有時他都無比慶幸陳紅麗的“心大”,但凡陳紅麗再脆弱點,被那些謠言影響了,那他可能就真的成了名副其實的“小草”了,能不能活到現在都不好說。
艾小草從小就生活在充滿謠言的環境裡,早就已經可以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任憑别人怎麼傳也影響不到自己的地步。
畢竟他是陳紅麗親生的,估計也随了她“心大”的這一特點,這讓艾小草非常感激陳紅麗遺傳給了自己這樣一個優點,不然自己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艾小草不知道許生知不知道這些謠言,而他對于這些謠言的看法又是怎麼樣的。他不敢告訴許生,生怕徒增他的煩惱。
但許生卻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眉峰微挑,用肯定的語氣陳述道:“說我壞話了。”
艾小草抿着嘴不肯開口,許生繼續低頭替他上藥,兩人間的沉默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許生的一聲歎息打破了這份沉默。
他将棉簽丢進垃圾桶,擡手捏住了艾小草的下巴,迫使他仰頭看向自己。
他看着艾小草倔強的眼神,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沒你想得那麼脆弱。”
他停頓了片刻,随後嘴角緩緩勾起了一個弧度,臉上的酒窩當着艾小草的面,第一次毫不掩飾,大大方方地完全顯露了出來。
“你也沒我想得那麼脆弱,我很驚訝,也很高興。”
艾小草看着許生的笑顔,褪去了平日裡的成熟,罕見地流露出了幾分稚氣,令艾小草這才有了種許生不過也就比自己大了一歲的實感。
他盯着許生臉頰上的那個凹陷的窩,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擡手用指尖戳了戳許生臉上的酒窩。
許生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了起來,眼神裡流露出了幾分無奈。
“你就這麼喜歡戳酒窩嗎?”
艾小草看着指尖下已經平整了的肌膚,頗有些失望:“怎麼又沒了啊?哥,你笑一下,再讓我戳戳呗。”
許生收回了捏着艾小草下巴的手,起身拍了拍他的腦袋:“行了,走吧。這事兒鬧挺大的,你寫檢讨這事估計逃不了了,先回班級寫起來吧。”
艾小草起身,拉着許生的袖子可憐兮兮地撒嬌道:“哥,你幫我寫嘛,剛揍何帆的時候太用力了,手疼。”
許生聞言蹙起了眉心,拉起他的手凝視着泛紅破了皮的指關節,沉聲道:“剛才上藥的時候怎麼不說?”
艾小草還沒開口就又被許生重新拽回椅子上坐了下來。
許生低頭捧着他的手,細緻地給他上着藥,上完兩隻手後,許生問他還有沒有哪裡疼,艾小草連忙搖了搖頭。
其實他手上的傷本來就沒多疼,剛才說手疼也隻不過是想要撒嬌讓許生幫他寫檢讨的借口罷了。
許生跟學校請了下午的假,打算帶艾小草提早回家。學校似乎還不知道艾小草和何帆打架了的消息,很快就批準了他們的假條。
隻是令倆人沒想到的是,今天陳紅麗居然在家裡沒有出門打牌。
陳紅麗坐在客廳裡看着電視,聽到大門傳來的動靜,一擡頭冷不丁地對上了艾小草那張鼻青臉腫的臉,在短暫地怔忪後,随後傳來了一聲尖叫。
“艾小草,你這張臉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