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你埋怨我無所謂,不要因為我的原因妒忌小秋。”
秦峥很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把沈知夏的反應全部歸咎于‘因愛生恨’。
“小秋真的很擔心你,每每遇到你走丢的暴雨天氣,都哭着要找知夏哥哥。”
“咋,給我哭喪呢?”沈知夏穩定發揮,出口成髒,“怕我死在外面變成厲鬼,刨他家祖墳?”
“沈知夏,你怎麼能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沈父氣得臉色漲紫。
“哪裡大逆不道?”沈知夏無辜地反問,“他跟咱家一個祖墳嗎?”
“噗嗤——”
南清喻沒憋住,捂住嘴笑出聲,眼尾彎起月牙弧度。
他距離宴會廳中央挺遠,大家注意力都在沈家身上,理應沒有人注意這個短促的笑聲。
怎料,南小魚才斂起笑意,就隔着人群對上沈知夏的視線。
沈知夏目光凝滞,定定凝望那個角落,周圍喧嚣聲再也入不了耳。
明明站在那裡的男生打扮像酒店服務員,并不起眼。普通到沈知夏稍不留意,他便如一條魚遊向大海,無處可尋。
可奇怪的是,沈知夏注意到他之後,即使隔得再遠也無法忽視,感知神經不自覺放大他每個表情,每個動作,每句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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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夏被拐賣的第二個月,終于絕望地意識到:憑借自己的力量,無法逃離重重大山。
他孤身一人,又不認識路。
爸爸媽媽已經放棄尋找,沒有人會來救他。
生活在這樣的地獄,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變成徹底的‘劉狗剩’,逐漸适應被毆打淩辱的生活。
即使僥幸逃脫,回歸原本的家庭,又能怎麼樣呢?
自己不過是個妨礙别人幸福,陰暗又惡毒的反派罷了。
哪怕明知道無法逃脫,沈知夏依然不甘心自我葬送。如同飛蛾撲火那般掙脫,試圖掙脫罪惡的魔窟。
老光棍緊緊追在後面,高高揚起樹杈,“小癟犢子,你還敢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沈知夏被打怕了,害怕地閉上眼睛,仿佛這樣能夠減輕疼痛。
樹杈落下,疼痛奇迹般沒有降臨,身體反而被溫暖的懷抱接住。
好似溫柔的神明,終于眷顧了他一次。
後來,沈知夏終于憑借自己的力量逃離魔窟。
可惜那位指引自己的神明,卻消失無蹤。
他用盡全部力量找尋神明的蹤迹,為此跋山涉水翻山越嶺,始終一無所獲。
直到此刻——
南清喻出現了。
沈知夏内心激蕩,眼裡隻容得下南清喻,根本沒注意沈父被自己的‘祖墳’暴言氣得捂住胸口,漲紅着臉說,“你、你……!”
沈母害怕兒子能把親爹活活氣死,連連承諾隻要沈知夏收斂脾氣,什麼條件都答應他。
沈知秋眼底閃過一絲怨毒:沈家再怎麼有錢,也架不住沈知夏三天一輛豪車,五天一套别墅!
秦峥夾在中間,锲而不舍攪屎,“知夏,我知道你嫉妒我跟小秋走得太近,其實你們兩個在我心裡同樣重要……”
秦峥深情款款的‘白月光朱砂痣’宣言還沒說完,沈知夏已經甩開他們獨自走遠,穿過人群直奔宴會廳角落。
衆人看熱鬧正起勁,目光紛紛跟随沈知夏,投向引火上身的南清喻。
南清喻不明所以,懵懵地往左挪了挪,又往右挪了挪,祈禱沈知夏沖着别人而來。
可惜無論怎麼挪,沈知夏前進的直線方向,死死鎖定南清喻。
不能吧?
我沒惹他吧?
“哎,你叫什麼。”
沈知夏邁開大步,站到南清喻面前。
“問我嗎?我叫南清喻。”南清喻下意識往後躲,被他明豔的紅發和眉骨釘的反光,晃得睜不開眼。
“南清喻。”沈知夏默念他名字,極力平複内心的躁動,盡量找個自然的開場白,“你是這間酒店的服務生嗎?”
“我……”
還沒等南清喻回答,庶子區成員紛紛湧上來,七嘴八舌替南清喻介紹。
“他不是服務生,是江惟後媽帶回來的孩子。”
“江家沒人承認他。”
南清喻真想跪下來,求求他們閉嘴。
沈知夏嘴那麼毒,南小魚已經想象到,他會用幾種方式罵自己‘野種’。
“哦?”沈知夏挑眉,“巧了,跟我一樣。”
南清喻下意識反問,“哪裡一樣?”
“沈家也不想承認我。”
聽到這話,白家三千金白采采立刻說,“就算沈家不承認,你也是沈家唯一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