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讨好什麼,先讨好就對了!
她一路哼着快活的歌,用“八步趕蟬”法蹦跶到了時諾向導辦公室前。
擡頭輕快地敲了兩下門。
裡頭遠遠傳出來一聲“請進”。
老闆的聲音還是這麼溫柔好聽!
冬晴興高采烈地推開門:“親愛的老闆……”
目之所及的地方沒有半個人影,她邊說邊向左扭頭——
猝不及防看到一條近在咫尺的杜賓犬。
戴着黑色止咬器,兇狠地盯着她。
時間靜止了三秒,她花了三秒和惡犬大眼瞪小眼的時間,确定了這不是幻覺。
“卧槽槽槽槽、槽!”
她吓得原地起跳,朝右邊猛飛了一步,眼含熱淚地朝右再一扭頭——
直愣愣地對上那張“會把她弄死”的冷臉。
男人同樣戴着止咬器,眼神甚至比惡犬還狠戾,完全可以當作冷兵器使用。
槽啊!槽槽槽槽槽、槽啊!!
冬晴這回直接吓成了啞巴。
“啪”一聲,她四肢無力地向前倒下,跪趴在地上,頭深深地埋起來。
冬晴已經把這輩子所有能罵的髒話都在心裡過了一遍了,但一句也不敢說出來。
左一條惡犬,右一個惡男。
冬晴:嘤,我的命好苦。
下次再有這種情況,能不能在門口貼上“内有惡犬”的标識啊!!
時諾聞聲從裡面出來,剛一走近就看到靈魂出竅,徹底跪倒在地上的冬晴。
他一看這場面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無奈道:“赫爾曼,都告訴你不要坐在門口,很容易吓到人的。”
全程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的黑發男人冷冷道:“我以為除了S級哨兵,沒有人會來你這裡。”
他的聲音又低又沉,有種砂礫般粗糙的質感,很磨耳朵。
但冬晴卻聽得瑟瑟發抖。
她那陽光開朗的小狗男高,怎麼會有這種魔鬼隊長?!
老師,我們家瑞爾回來一直哭,說什麼隊長實在太吓人了……
時諾看她還一直趴在地上,猜她可能是被吓得腿軟,走過去把人扶起來。
冬晴此時此刻隻想說一句“謝主隆恩”。
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完全不敢往兩側看去,一丢臉,嘴上又開始胡說八道:“時諾向導,您是對我哪裡不滿意嗎?”
雖然吓人的不是他,但到底是在他的地盤發生的慘案,時諾便笑着配合她演了演:“沒有不滿意,我下次不把這尊辟邪的門神放門口了。”
冬晴生無可戀:喂啊老闆!你這說的更吓人了啊,什麼辟邪門神的,你是他向導他不記你仇,萬一全記我頭上了怎麼辦啊?!
特别是這位仁兄還戴着什麼止咬器,一看就是會發狂、特别不好惹的那種,感覺一出門就會被他斬殺啊!!
時諾看她緩過來勁了,将人松開,問:“冬晴向導,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冬晴抹掉眼眶裡被吓出來的一點淚花,總感覺如芒刺背,别扭道:“就是當上B級向導組長了,過來感激一下您對我的知遇之恩。”
時諾上下看了她一眼,冬晴莫名從他的神情裡品出了意思:空手來的?
冬晴:?
冬晴:喂!其實能當上組長完全是靠我全月無休的努力工作好嗎,和你頂多有半毛錢關系,别給我得寸進尺!
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在心裡想想就算了,冬晴假裝沒看懂他的表情,手窘迫地往衛衣兜裡摸了摸。
這一摸,還真叫她摸出東西來了,兩個包裝袋裡圓圓滾滾的兩顆玩意。
她一時沒想起來是什麼東西,索性拿出來一看。
于是三雙眼睛,衆目睽睽之下,冬晴拿出了兩顆芝麻丸。
哦,想起來了,艾拉之前給的保命小零食,因為沒吃完,所以一直随身揣着。
拿都拿出來了,又不好再放回去,冬晴擡頭尴尬地和時諾對上一眼:“老闆,吃嗎,長頭發的。”
一片死寂中,時諾沒臉看地拿了一個。
還剩下一個……
冬晴有個危險的想法。
她僵硬地轉身,小心地把芝麻丸推到赫爾曼面前的茶幾上,斟酌着稱呼,謹慎開口:“隊長,請你吃……”
被人吓得魂都飛了,她還請人吃芝麻丸。
簡直就是農夫與蛇、呂洞賓與狗、冬晴與赫爾曼!
她隐隐期待地等着這位惡犬的反應,最後隻等到了他冷冷的一個擡眸。
眼神再次對上的那一瞬,冬晴差點條件反射地給他鞠了個躬……
好了……友善同事,讨好上司的原則裡,應該是可以排除這一位了。
“赫爾曼在失控邊緣,你别逗他了。”時諾出聲解圍。
逗他?!老闆你莫不是在逗我……
冬晴嘴角抽搐着扭頭看向時諾,十分懂眼色道:“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淨化了時諾向導。”
她身子僵直地離開辦公室,臨走時餘光卻瞥到——
她放在茶幾上的芝麻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