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不要出去看一眼?”白筙盯着變異植株,心裡難以取舍。
“去看看吧。”鹌鹑說。
在鹌鹑的慫恿下,白筙取出切菜刀,鼓起勇氣往靠坐在樹幹下的男子走去。
上身鵝黃衣裳後背透出一灘血迹,血水沿着樹幹紋路蜿蜒流下,看着觸目驚心。
男子一手環抱着花盆,一手撐着劍柄,雙目緊閉,呼吸微弱。
“你……你……沒事吧?”
見到男子睜開雙眸,白筙詞窮。
本想上前問是否需要傷藥,奈何見到對方眼裡的警惕,她頓停腳步。
男子雖受重傷,絲毫不減一分俊美姿色,他的眼眸燦若星辰,眼尾微紅上翹,眼神清俊卻帶有幾分魅惑。
妖豔美男注視之下,白筙不由得心漏跳一拍,握着切菜刀的掌心微微出汗。
她竟然緊張了!
“我,我沒有惡意,你,你要是介意,我就不上前了。”白筙結結巴巴說道。
她一雙眼不敢眨,隻敢盯着對方雙眸,深怕眼尾掃到了花盆,洩露心底的渴望和貪婪。
真是要命!
白筙能感應到變異植株的呼喚,她的心髒砰砰狂跳,不得不輕咳幾聲掩飾無措地緊張。
“奇怪,我在河對岸,并沒有感應到植株的呼喚!”想法剛出現,注意力瞬間就被另外的動靜吸引走了。
男子咳了一聲,語氣虛弱卻清朗,道是:“能否幫忙照看一二。”
原是男子想上藥,卻又擔心後方追兵。
他讓白筙站着不要走動,就在原地盯梢,如肯幫忙必有重謝。
花盆輕放,就在男子靴子邊。
白筙艱難轉移視線,凝視幽深黑暗的盡頭,迷霧升騰,伴随翅膀撲騰聲,她輕輕點頭,嗓音放緩,“區區小事。”
何足挂齒——幾個字在心裡不斷回放。
衣衫簌簌落地,藥粉紛紛揚起,白筙心中仍舊默念着“區區小事何足挂齒”,不知默念幾百遍,男子清朗嗓音再次開口說道:“多謝。”
白筙微笑轉頭,終于将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區區小事,何足挂齒。”
男子眼底閃過一絲莫名,再次向前走了三步,微微一笑,面容更添幾分俊美,舉起花盆,問:“你可知這是何物?”
“我隻聽過變異植株,從未親眼見過。”白筙說道。
男子笑意更深。
白筙盯着男子的笑容晃神,再次開口:“區區小事,何足挂齒。”
她看到男子的眼底由魅惑轉變為疑惑,不得不厚着臉皮提醒對方:“你的重謝呢?”
男子:“……”
寂靜漫延,耳邊靜悄悄,白筙頓感莫名,發覺鹌鹑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這次換白筙錯愕不已,氣急敗壞反指責男子:“你是不是能偷聽我的心聲!”
對方不答,便是默認。
白筙氣到手抖,就差祭出弓箭了,“你這個無禮之徒,肯定是非人類,不然就會明白,人類往往口是心非,我心裡想着不要你的重謝,實則就要你的重禮。”
男子再次無言以對。
白筙跺腳,怒道:“今天你要是不給出重禮變異植株,老娘就和你拼了!”
妖豔男子像是聽到笑話一般,嗤笑一聲。
刺耳的譏笑,徹底惹怒了白筙,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仿佛要沖出天靈蓋直達天庭。
她扔了弩箭,從空間取出兩顆火珠握在手心裡摩挲,冷笑道:“既已事先答應給出謝禮,就要信守承偌。你若沒有變異植株,找也得找補一個出來。”
“你當真可笑,還不知自己處境,在我的幻境裡,容不得你來撒野。”
話音一落,男子手中的花盆化做萬箭,漫天蓋地直撲而來,他的身影漸漸消散透明。
看到花盆沒了,白筙心中明白是假的變異植株。
煮熟的鴨子飛了,人氣到腦殼嗡嗡嗡,怒火瞬間爆發,手中的火焰如一條升騰的紅龍,勢如破竹吞噬萬箭。
霎那間,噼裡啪啦爆破聲響不絕于耳,空間表層覆蓋一層裂紋,火焰攜帶雷霆之力破空而出,方圓十裡寸草不生。
淨火焚燒一切阻擋物,白筙躺在火勢圈中心,鹌鹑撲騰翅膀,一聲聲試圖喚醒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