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筙一把拍開鹌鹑翅膀,頭暈目眩坐了起來,略感迷茫,問:“我這是怎麼了?”
鹌鹑:“你在樹洞裡急急燥燥,額頭磕到洞頂,然後就昏了過去。我反倒問你怎麼了,一把火突然出現,把我們躲藏的樹洞燒沒啦。”
白筙将幻境中發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她早就發覺異常,鹌鹑從飛出洞口那一刻,不像往常一般落在肩膀或頭頂,極其可疑。
然而耐不住對變異植株的好奇,她還是走進了幻境之中。
“對方利用變異植株誘惑我,可惡,我真着了他的道!如今他就是沒有變異植株,也得給我生出一個來。”白筙又氣又怒,大有追殺對方到天涯海角的氣勢。
鹌鹑卻是驚喜至親能使用火珠,歡欣鼓舞拍着翅膀,“你是用純淨火焰破了幻境!要記住當時的心境。”
白筙卻是認為:“我是以怒火破幻境。”
鹌鹑道:“人類的怒火很難聚集成巨大能量,我沒感應到你的情緒波動。”
白筙皺眉。
她的怒火都要直達天頂,怎的智能機器還有失誤的時候,看來機器終究是機器。
或許是至親不信的眼神刺激了鹌鹑,智能突然來了一句:“宇宙中存在一個種族,他們的怒火能焚盡萬物,但他們隻居住天界上峰,很少顯露真身。”
白筙下意識忽略這句話,自顧自站起來,方圓百裡寸草不生,大地光秃秃,先前的灌木叢菌菇叢老森林等連一個痕迹都沒能留下。
火勢漫延至河流水面,擊穿濃霧,直奔對岸。
漫天大火照亮天際,倒是省下照明燈具,白筙收取了夜明珠,繼續前進,方向與河岸相反,為的就是避開先前争奪變異植株的雙方人馬。
一人一鳥跟随火焰出發,再也不必擔心神出鬼沒的菌絲,白筙閑庭信步,極有心情與鹌鹑讨論幻境的一切。
她說:“多虧你告知的土造萬物、水造萬物,我随即聯想到木造萬物。
藍星上有很多山精鬼怪的傳說,我自是不相信,你說完後,腦中不知為何就想到‘仙’這個字。
山中之人,我們稱之為仙,摸不着看不到,志怪小說所描述的正是仙人擅長制造幻境。大概仙之物,便是由木這一五行所造出來的吧。”
幻境是深淵尋常可見的考驗,人在這裡,一不小心便容易踏進幻象之中,若是無法辨别真假虛實,一輩子就留在了幻境。
“我終于明白青靈隊長的用意了!人踏入幻境,七天是一個劫數,要是超過七天還無法破境,那就沒必要等下去了。”想到這裡,白筙後背發寒,慶幸自己醒悟得早。
鹌鹑咻地從頭頂沖向高空,翅膀拍得又急又快,語氣驚喜交加,情緒令人難以琢磨,“小白,小白,你走快一點!”
白筙不由得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往前狂奔,眼前漸漸出現了一個小黑點。
虛焦土地上,經曆世上純淨火焰洗禮,一棵植株竟還能完好無損屹立不動!
白筙甚至不敢相信眼前所見,腳步頓了一下,心裡發虛,問:“又是個什麼幻境?”
“不是幻境,你傻了嗎,這是一棵變異植株啊!”鹌鹑痛心疾首,鳥嘴拼命啄她的後背,催促快上前去收下,免得夜長夢多。
“這麼普通的植株,真的是變異了嗎?”白筙圍着植物轉了一圈,更加懷疑。
植株的外相,就如同人所能見到的路邊野草一般無異,極盡普通,和所有植株放到一起,人的視線不會在它身上停留半秒鐘。
“就是非常難找,所以珍貴啊!你發什麼呆!”鹌鹑鬧着要趕緊收下。
白筙從空間取出一個空花盆,連帶土壤和植株一起裝入花盆之中。
她學着衆人一樣,環抱花盆,走了幾步,突然樂不可支,笑道:“我也有一棵變異植株了!哈哈哈!”
仰天狂笑不足以表達内心的激動。
鹌鹑問她是否立刻服下,白筙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你不服下,那高興個什麼勁?”鹌鹑納悶。
“别人有的,我也想有啊。吃下一棵變異植株像是在開盲盒,我本身箭術就好,若是吃下了,箭術反而消失,實在得不償失。我不冒這個險。”
鹌鹑嘟囔:“那幹脆不要算了。被人知道你有變異植株,它就成了禍端。”
聽聞,白筙反而将花盆越抱越緊,“怎麼可以說不要!變異植株是世人追逐的重點,說明它很珍貴,我不舍得扔掉。”
“你不吃,它就無用了啊,扔掉才是正确的選擇,帶着它,隻會拖累你。小白,你快聽我一勸。”鹌鹑苦苦相勸,後悔帶她發現了變異植株。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鹌鹑悔啊。
白筙說,在藍星,房子是世人追逐的重點,總覺得有了房子才能過上更好的生活,大家也知房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就是覺得很重要,不能沒有。
“我現在的心态就是這般,你不用再勸了,房子是不重要,但有房子我會心安,這棵變異植株我不打算吃,世人追逐的,我也要有一份。”
鹌鹑氣結:“在藍星就是因為背負了房貸,讓你陷入痛苦深淵,你在藍星執迷不悟,到了盤古大陸,依舊執迷不悟,真真是冥頑不靈呀!”
白筙依舊不為所動,将變異植株鄭重放進空間常溫區,再次擡眼望向四周,火勢漸小,慢慢融入黑暗,盡頭處閃過一絲亮點。
“太糟糕了!”鹌鹑催促白筙快找地方躲藏,“看樣子有人發覺你的變異植株,再不跑你就是他們狩獵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