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狩獵者,後有奪寶者,白筙想也不想,往左手方向狂奔。
幸好先前休息過,如今尚且有體力一拼,再有火焰燒光阻攔物體,現跑起來飛速。
她是明白,此時扔掉變異植株是最好的選擇,可天材地寶哪裡容易割舍。
誰又能輕易做到丢棄金子獨自逃亡呢?
錯的是那些想要奪我财寶之人,她如是想,“我何錯之有,簡直是無稽之談。”
罵罵咧咧逃奔進了沼澤泥地,腐爛氣息沖擊鼻腔,她捂住鼻子,不敢前進半步,小心環顧四周,深怕陷入泥濘。
“怎麼辦,哪裡躲藏?”白筙小聲問鹌鹑。
鹌鹑回道:“沿着泥潭環繞半圈,會有一棵枯樹,樹洞可通往别處,我們從枯樹洞離開此地。千萬不要吸進沼澤霧氣,有毒。”
沼澤出毒霧,人不可滞留,白筙沒有昏倒已是奇迹。
“你在前方帶路,我們快走。”白筙忍不住握着火珠,放到鼻尖,乞求火珠給力一點。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聲音,似是人的腳步聲,又像是蟒蛇爬行的動靜,驚得白筙頭皮發麻,總覺得背後黏着兩坨綠幽幽的視線。
“咻——”
破空聲傳來,一支箭射入腳邊泥地,吓得白筙差點驚叫出聲,岸上有人說:“那女的擅長使用火焰,注意别靠近。”
白筙恨極了,暗暗記上一筆賬。
不及多想,十多支箭再次襲來,逼得白筙狼狽閃避,一隻腳踏進泥潭,左右使不上力,人無法動彈,眼睜睜聽着箭頭呼嘯而過。
泥地腳踝處有黏膩觸感蠕動,争先恐後要搶進靴子裡,白筙看不到泥地裡的生物,以為是螞蟥,頭皮瞬間炸裂,差點魂飛魄散,人像瘋了一般不斷驚叫要鹌鹑快拉她上岸。
“我好怕,快拉我一把,我要吓死了——”白筙的嗓音帶上一絲哭腔,後背寒毛倒豎,猶如身處煉獄,人沒動,叫聲如厲鬼過境,驚起一群群栖息的黑鴉。
翅膀煽動帶走了箭頭,那些人幾次無法得手,同樣怒不可遏。
白筙卻無法顧及狩獵者,一心隻想快點上岸,她特别害怕潮濕地裡的小生物。
驚叫連連,鴉群争鳴。
岸上人說:“這人遲早毒發身亡,我們等着便是。”
話音剛落,驚叫聲戛然而止,幾人在泥潭不遠處等了一會,泥地愣是沒有女子發出聲,便打開了探照燈尋找身影。
飛蛾循着燈光鋪天蓋地壓了過來,空氣稀薄,幾個狩獵者見狀不免跟着頭皮發麻,視線掃了一周,沒見到白筙,迅速關上燈源。
沼澤泥地裡,光成了危險源。
狩獵者觊觎變異植株,又不想踏入泥潭,就安排兩人在此守着,他們去尋找另外的出入口。
卻說白筙一腳踏進泥潭,驚恐之際,在鹌鹑提醒下,迅速脫鞋換上空間的新鞋子。
又見驚叫聲可驚動鴉群,成功拖住狩獵者的腳步,心下大喜,一邊後退一邊狂叫,她有火珠護體,倒也不怕鴉群和濃霧,但就如狩獵者所說,在泥潭待久了,總會吸進一兩口霧氣。
白筙幾次胸悶氣短,口腔發苦,隻得停了叫聲,那時已經跑過了四分之一的路程。
“你要撐住,再跑幾步就到了枯樹。”鹌鹑看至走路親搖搖晃晃,擔憂不已,不斷出聲鼓勵她。
“能不能開燈讓我看一下路徑。”
心中有底,跑的更快,人在黑暗中狂奔,宛如遇到鬼打牆,總以為走不到盡頭,精神體力消耗特别快。
鹌鹑說不行。
白筙轉頭看到狩獵者驚醒了黑壓壓的飛蛾。
每隻飛蛾均有一人高大,眼睛像一對綠色銅鈴,瞪得大大,冰冷淡漠毫無感情,渾身散發一股死氣。
她頓時頭皮發麻,“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真要吓瘋了。
腎上腺素狂飙,人一下沖出百米開外,等看到了枯樹,力氣好似榨幹,雙腿沉重如灌了鉛,白筙直挺挺往下倒去,委實難堪至極。
鹌鹑叼着至親的後衣領,撲騰翅膀,一步步送進了樹洞。
白筙臉色發青,撲倒在地,像一隻被浪拍打上岸的魚,大口大口艱難呼吸着空氣,進氣少出氣多。
樹洞有三間樹屋寬敞,裡面根系發達,每一條根皆可容納一人通行。
鹌鹑說從這裡出去,可以躲開追兵,詢問至親該選擇哪個洞口。
白筙翻了個身,面朝樹洞頂部,纖維紋路錯綜複雜,洞壁斑駁,天然一幅自然畫。
她依舊躺在地上,緩了許久才開口說道:“枯樹人迹罕至,上億年間,怎可能無人踏足,你不覺得可疑麼?”
“人迹罕至,證明這裡住着十分強大的生物,你的疑慮是對的,常人都會選擇避開沼澤之地。”
“什麼生物?”白筙心裡毫無波動,俨然破罐子破摔,嗤笑一聲,“難不成是沼澤之王。”
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已經被泥地裡的生物吓瘋了,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目前處于大無畏狀态。
躺了半天之後,終于舍得起身打理自身。
“我買的帳篷,有用處了。”白筙讓鹌鹑在頂上盯梢,自己則是進了帳篷清洗一番。
“常溫區的水總覺得儲存得少了。”她自言自語,打算再擴一個倉庫,專門儲水。
洗淨出來,鹌鹑以為至親打算出發,哪裡想到,她取出拔步床,竟是要在樹洞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