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盛會即将落幕,虞衡愈發心焦。
特别是今夜,這幾日晚上都呆在房間的席虞康,突然說他要出去看燈會。
有什麼好看的!
緊要關頭,還要去看什麼花燈。
虞衡一直跟在席虞康身邊,街上人摩肩接踵,虞衡和柏林為他隔開空間。
懸鏡司的人得席虞康的吩咐隐在暗處。
席虞康停在一處攤位,預買下荷花燈,突生變故。
原本停留在攤位前挑着花燈的女子,沖着席虞康的胸口就是一刀。
一切發生的太快,盡管席虞康反應迅速,匕首已插進胸口。
攤主也反應了過來,一聲尖叫穿破熱鬧的街市。
“啊!殺人啦!”
擁擠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徇聲望來,便看到倒在虞衡懷裡,胸口插着匕首的席虞康,受到驚吓的人群四散開來。
而那女子在刺入那一刀後,立即潛逃。
暗處的懸鏡司追蹤而去。
虞衡沒想到以席虞康的身手,會這麼容易中招。
可此時也沒工夫想這些,盯着鮮血肆流的傷口,虞衡頓時慌了神,“皇兄?皇兄!”
柏林掏出懷中早就準備好的藥,蹲下身。
“王爺先忍忍。”
熟練的将藥粉撒在傷口上,席虞康忍着劇痛開口,“這匕首刺的不深,拔出來。”
柏林隻猶豫一瞬,撕下一塊幹淨的衣角。
手一擡,匕首已經被拔了出來,另一隻手快速堵住傷口。
柏林丢開匕首,堵了一會兒後,重新撒上藥粉止血。
虞衡原本在一旁望着席虞康手足無措。
主仆二人行雲流水的動作使他疑惑。
“柏林,你為何随身裝着藥?”
柏林幫忙扶起席虞康,将他推給虞衡。
“快帶着王爺走!”
不遠處,一隊形如鬼魅的人馬向這邊襲來。
虞衡隻來得及說一句,“你也小心!”就扶着席虞康往相反方向走,席虞康也在虞衡的帶領下極力奔跑着。
虞衡急得爆發出平生最大的力氣,帶着席虞康躲進一處暗巷中。
擁擠的狹小空間,兩人急促的呼吸聲。外面的煙火聲掩蓋住這一角的淩亂。
虞衡将席虞康藏于身後,透過縫隙望向外面。
身後席虞康放松下來,将頭靠在膝蓋上平複着呼吸。
白日萬空晴朗,此時卻突然下起大雨。
冰冷的雨水透過木箱縫隙流了進來,虞衡望向身後緊閉雙眼的席虞康,脫下外衫罩在他的頭頂。
原處的柏林閃電般沖向那隊人馬,對面身法不凡,縱使柏林再武藝高強,也敗下陣來。
傷痕累累站起身,卻被一劍砍于胸口,跌倒在地。
雨水磅礴落下,洗去他臉上的血污。
虞衡就這樣身體縮成一團,心裡默數着,柏林還未回來,恐怕兇多吉少。
這次,真的要葬身于此了嗎?
這樣想着,“哐”的一聲,藏身的木箱被劈開。
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人,就被打暈。
身後的席虞康拿下頭頂的外衫,為虞衡披好。
雨水順着他的臉頰墜向地面。
與帶着面具的領隊對上眼神,就見席虞康驚呼一聲倒下。
狹窄的小巷裡圍滿了玄衣覆面之人,隔着雨幕,叫外面的人看不清楚。
幾息後,領隊揮手,一隊人又在暗夜雨幕中消失。
不消片刻,一個蒙面人過來探了探地上席虞康的氣息。
昔日高貴的康王此刻就猶如破布般,被丢在深街爛巷。
确認席虞康氣息已絕,他假意歎息一聲便拂袖而去。
雨勢漸大,躺在地上的席虞康手指動了動,睜開清明的雙眼,柏林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默默為他撐起傘。
“主子,還差最後一步。”
柏林向後招招手,地上已經躺了一具與席虞康毫無二緻的屍體。
席虞康擦淨面上的雨水,“虞衡呢?”
“已妥善安置。”
“好!”
兩人消失在雨幕中,徒留地上的屍體瞪大着雙眼。
可在快出城時,突生變故。
一道無形的力量擊中他,使他倒飛出去。
柏林拔劍出鞘,可雨下的太大,模糊視線,什麼都看不清。
席虞康的傷口崩裂開來,将将站起。
耳邊傳來一道黏膩的聲音,“你身上,有我不喜歡的氣息。去死吧!”
這樣強悍的力量,神出鬼沒的身法,常人無法做到,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