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自己還是beta,那麼他還當自己是個垃圾。
隻要熬過這段日子,那麼就有機會徹底甩掉這個人渣。
墨楚把酸菜和泡椒切碎一股腦丢鍋裡翻炒,倒水煮開後,往裡倒雞蛋液。
開蓋時,鍋裡咕噜沸騰直冒開胃的酸辣香氣。
看着人把本該屬于自己的晚飯吃了,墨楚眼不見為淨,腹中咒罵男人最好第二天拉肚子,拎饅頭回屋躲清淨去了。
被子床單出門前全都卸下了換洗,房間也用空氣清新劑噴過一遍除味,現在基本上感受不到任何信息素的殘留。
投射屋内的陽光刺目耀眼,墨楚抱着枕頭放空腦電波發呆,直到困倦了才打盹睡去。
次日墨楚讓手機的定時鬧鈴吵醒,迷瞪中睜不全眼皮四處摸索,開機看時間。
清晨七點鐘。
隔壁屋的鼾聲高低起伏,一夜未歇,八成是要睡到下午才能醒來,窗外雲層遮不住旭日金線,對面街道陸續響起趕早人的動靜。
墨楚戴上備好的口罩,鴨舌帽壓低視線,掏出手機再次确認了昨晚的預約信息,提着背包輕手輕腳經過客廳開門離家。
桌上預留了早已準備好的面包,自己經常要出門打工劉礎生是知道的,隻要沒餓到他,自己下班回去後就能少聽兩句罵,墨楚沒少應對他飄忽不定的脾氣。
通往公交站牌的方向要穿過一道樓間夾縫的小巷,平日裡總有三兩混混無所事事,待那蹲點打劫,欺負老實人。
估計是起太早的原因,現在隻有裹着報紙的流浪漢躺地睡覺。
墨楚低頭快速穿過,蚊蠅肆虐飛舞,各種意味不明物體發酵過的酸腐味直沖腦門,閉氣直到看見褪了色的路徑牌子,才敢大口喘氣呼吸。
“下一站,大貝殼海洋公園,有需要下車的乘客請提前做好準備,帶好……”
兩枚硬币投進去聽個響,墨楚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早間的空氣還沒變得滾燙炙熱,富有攻擊,清涼的風吹拂過劉海,墨楚抱着背包在輕微搖晃裡幾欲昏睡。
又一次驚醒,墨楚神經質的重新開包檢查,确認帶的東西還在,頓時松了口氣。
媽媽,這次你也還會幫我的吧。
墨楚額角靠着玻璃,眼神落寞,窗外的車流不斷飛馳倒退。
雙肩包裡躺着一封發黃的信封,裡面裝着墨楚母親留下的一張信紙和一枚山茶花胸針。
墨楚自小早慧,從大人的零星片語裡意識到自己真實身份後,便再沒有和母親提及過任何與父親有關的字眼。
他的親生父親是誰,墨楚不感興趣也從未探究過,母親到死也沒有透漏過他的任何信息,隻能隐隐感受到是位高階層人士。
母親臨終時交代了她所留下的兩道庇護,一個是平日裡頗為照顧他們家的劉叔叔,也就是現在的養父劉礎生,一個便是這紙信封。
給墨楚信封時,能明顯感受到她的猶豫,一直叮囑自己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不要去麻煩人家。
墨楚曾拆信看過,裡面内容隻有寥寥幾語。
“啟信叨擾,阿楚給您添麻煩了,請幫幫他吧,真的是感激不盡。”
這封信是寫給母親當初的主治醫生夏枝木先生,墨楚打聽過他的消息,是北極星醫科大腫瘤科的主任醫師,業界裡的權威專家,家族是醫學世家,地位斐然,還是位罕見的擁有二分化的十字水母beta。
而那時墨楚正值第一道庇護信任破碎,單憑這幾句話,根本不覺得這種大人物能夠幫助自己,脫離苦難。
若非多年後走投無路,隻能寄希望于母親遺留的最後一道護身符,墨楚會将它存放一輩子都派不上用場。
彼時與夏醫生再次碰面,他已經是北極星醫科大裡的副院長,而結局是他意外的願意幫忙。
那個時常面無表情,看起來陰森可怕的夏醫生,意外的好說話且十分可靠。
墨楚犯困打了哈欠,數着車上路徑圖還有多少站才能到達目的地。
心道夏醫生是個好人,那時頂着隐瞞杜蘭亞特家族和哈麗曼家族的壓力幫忙,真不知道是欠了媽什麼天大人情。
随着車的通行,公交車内的空間變得擁擠,連把手都沒留空。刷卡機旁巴掌大的能量監測儀運行時不斷閃爍綠燈,當有二分化違規在特定公共場合使用能力,将會發出尖銳響鈴報警。
“市中心體育館到了,請下車的乘客……”
聽到關鍵字眼,墨楚急忙抱緊包迫不及待沖下車。
“太誇張了,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脫離正常社會太久,墨楚完全忘了還有早班高峰期這種東西。
掏出手機查看時間,距離預約的時間沒剩多久,得抓緊趕路了。
不到八點半的時候,北極星醫科大的東區一樓大廳就已經到處走動着忙碌的人,無論是問診取藥,還是抽血化驗,有醫護行色匆匆而來,也有病人家屬神情凝重而去,所有人疲憊的臉色大差不差。
墨楚找到電梯,目标明确直奔三樓腫瘤科室,這個路徑在前世時就已經走的輕車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