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波徑自向裡面走去,看都沒看他一眼。
倒是走在後面的海格特在打量四周後,跟詐騙打了個招呼。
“你為什麼坐在這裡?”他問。
看上去不是醫療單位,也不是戰鬥單位,但卻守在維修間前。
“噢,多可愛的問題。”紫色光學鏡的塞伯坦人咧着嘴笑了,攤開手,“答案有很多種,他們叫我‘走狗’、‘二道販子’、‘機會主義者’……在這種地方情報就是金錢,怎麼樣,你想不想知道點細節?”
“需要付錢嗎?”
“用你的名字交換就可以。”
“海格特。”
“海……什麼?”
詐騙突然不出聲了,他站了起來,瞪大眼迅速上下打量海格特了一番,然後低下頭。
“當我沒說吧,你請進。”
又一件奇怪的事。
但發現詐騙已經在理由不明地害怕了,海格特就沒有再為難他,走進了維修間。
然後更奇怪的事發生了。
“離開這裡。”
“?”
迎來了這樣劈頭蓋臉的一句,才剛進門的海格特不由得眨了下光學鏡,發現坐在維修椅上的那位灰色的大型機正冷冰冰看着自己,滿臉寫着“别挑戰我的耐心”。
但和他的話相反,火種倒是沒顯示出多反感的波動。
這種矛盾讓海格特頓了一下,開口問道:“為什麼要說這種話?我們才剛見面。”
“我對機器沒什麼好感。”
會知道這一點,看來聲波已經告訴過他情況了。
海格特看向旁邊深藍塗裝的塞伯坦人,後者一言不發,從火種來看,他也對目前的狀态有些困惑。
“是嗎?”海格特說,“那你的思維可能有點過時。”
話音未落,被挑釁的角鬥士就将手臂上口徑恐怖的融合炮對準了他。
從那表情來看,沒有立刻開火把他幹掉就已經算是不可思議。
“你覺得你很先進?”
“這不是評判我的标準,”海格特看都沒看那正在充能的武器一眼,繼續直視着威震天的光學鏡,“要殺了我嗎?在這裡的這具機體隻是個承載意識的終端,死亡對我來說一點影響也沒有,而且你也沒有理由非要這麼做。”
威震天冷笑了:“倒是很有機器的樣子。”
“我就是機器。”
“我聽到的版本可不是。”威震天說,“‘普神的遺産’、‘普神遺留的兵器’——那些詩歌和文章上都這樣稱呼你。”
“詩歌?”
“百萬年前的詩歌,近期才公開。”
那是什麼東西?
這是海格特的第一反應。
但幾乎是下個瞬間他就意識到了什麼,神經元的電信号發出一陣抽疼,一個名字再次閃入腦海。
——震蕩波。
除了他之外不會有任何人做這種事,為了什麼?難道那人試圖用這種方法讓塞伯坦人接受他嗎?
不,不會這麼簡單。
如果是他認識的震蕩波,肯定有什麼更嚴重的計劃。
海格特稍稍考慮了一下,但是身體馬上警告他不要這麼做。如果真的尋找到了那個理由,精神毫無疑問會發狂。
這樣想着,手指不自覺攥進掌心,發出金屬收緊的咔咔聲。
看着他的反應,威震天像是總算感到滿意似的放下了武器。
“還不錯。”他解除了武器充能,“我不需要無法感到痛苦的東西來幫我建功立業。”
海格特挑起眉:“一個角鬥士需要我來建功立業?讓我幫你在場上作弊嗎?”
聲波忍不住,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但緊接着他忽然聽見了威震天的笑聲——從他的心聲中傳出來的。
“你隻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啊,畢竟你是元始天尊遺留的機器,不必特地問我的想法。”
“的确我能做的事情不少,但不意味着什麼都可以實現,比起用神的名義來嘲笑我,你更應該告訴我霸天虎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們會推翻現有的統治,建立一個不再有欺騙的新體系。”
“隻是推翻統治,而不是廢止權利本身,也就是說你不拒絕統治他人。”海格特看着他,“那麼即使理想變成現實,你也不會快樂,更可能會陷入茫然。”
那顆充滿生機的火種……如果是過去的自己,肯定會期待這個人為幾乎永不改變的世界帶來新的轉機。
威震天哼了一聲:“這是勸說?”
“不,是預言。”
“那你可以預言一些更近的東西。”灰色機體的暴君從容地說着,“比如一場戰争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和禦天敵之間的戰争。”
戰争。
又是戰争。
然而這次,海格特沒有再表現出任何情緒。
“可以啊。”他隻是平靜地作出又一個預言,“如果你所說的戰争發生在近幾日,他的得力副官就不會到場。”
畢竟警車剛被他用能力弄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