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禦天敵還想發難,但能量儲備已經掉到危險水平以下,機體傳來警報聲,讓他不得不停了手,仔細檢查着自己的機體。
按照原來的計劃,他此時應該已經陷入昏迷,開始調整自己的火種頻率以适應那些元祖們留下的泰坦遺産。
但現在不知為何怎麼也無法做到,有什麼東西在幹擾他的行動。
“你還吃不吃?”海格特催促道。
“……”
禦天敵評估了一下狀态,最後還是選擇伸手接過對方給他的半個能量塊,幾乎是憎恨般地一口咬下。
然而海格特并不在意,隻是轉身坐回到工作台邊上。
毫無防備,甚至背對着他這邊。
換個人可能會因此小心警惕,但禦天敵沒有,他隻是皺眉掃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然後不動神色地觀察四周。
除了工作台之外,隻有一張充電用電路闆,幾把椅子,以及旁邊放着的一台精密儀器,目前儀器已經封存上鎖,看上去像是治療艙或者低溫再生艙之類的東西。
總之,沒什麼用。
地闆和牆面在燈光下泛着慘白的光,什麼雜物都沒有,讓本就不大的房間顯得空空蕩蕩。
但和周圍的簡潔形成鮮明對比,房間的一角卻堆疊着密密麻麻的金屬紙片,它們被一張厚重的金屬織物蒙着,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麼。
禦天敵沒有看人臉色的習慣,也沒耐心提問,他直接走過去就扯出其中一張。
“……”
上面沒有寫文字,而是畫着一團藍色的東西,剩下的紙上也是如此,于是他毫無興趣地扔回去。
“無聊的地方。”
簡直像被普羅圖斯他們做過皮影戲的腦模塊一樣乏味,連可以拿來用作武器的東西都沒——禦天敵這樣想着,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在别人的地盤尋找武器有什麼不對。
“怎麼了?”聽見動靜的海格特回過頭,“有什麼想知道的可以直接問我,這裡是尤斯鎮的地下實驗室,以前是我的工作地點,基礎工具都很全。”
這态度再次讓禦天敵惱火地皺起眉。
一會兒把人的腦袋割下來,現在又爆出一副友善的态度,這種誕生自異常的善意,讓他感覺有點想吐。
于是他沒有回話,直接轉身離開了房間。
海格特沒有跟上來,這是好事,但禦天敵繞了幾圈也沒發現任何離開的通道,應該是被刻意隐藏起來了。
如果有什麼趁手的武器,直接從天花闆上開個洞就好,但現在能量都得節省着用,免得機體下線。
禦天敵煩悶地想着,打算回去再想想辦法。
他的原計劃被打亂了,恐怕和這台機器脫不了關系。
然而當他推開工作室的門,卻發現那個本來伏案工作的人此刻轉過了頭,一雙淺色的眼睛像是早有感應似地盯着自己看。
“我在想一件事。”
海格特一手放在桌上撐着下巴,另一手上拿着把鋸子,聲音清晰地回蕩在空間中。
“你們頭領戰士的頭部,或許還可以繼續分成更小的迷你金剛?”
“!”這家夥有病是不是?
幾乎是瞬間禦天敵就打了過去,他實在受不了這種程度的挑釁,但被輕輕躲開。
“我沒有把你當實驗對象的意思,”海格特像是看到了什麼,說道,“你的火種頻率剛剛一瞬間低得吓人,如果繼續這麼低下去可能會造成火種艙失壓,所以我才會提議改造。”
是啊,這家夥能直接看到火種,真是個大麻煩。
“你發現了?”禦天敵問。
“發現什麼?”
海格特看上去有些茫然,但還沒等禦天敵松口氣,就聽見他接着開口:
“是指你在主動修改火種頻率,偷偷讓它适應别的什麼東西;還是你一直想殺了我……多半是想砍掉我的頭雕,然後占據這個機體這件事?”
果然全都露餡了。
雖是意料之中的情況,但事情不順心,金紅色塗裝的前領袖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煩躁的“啧”。
“事先告訴你,就算把頭砍下來我也不會死的,”海格特用鋸子比了比自己的脖子,“而且你沒法縮得像中型機的頭那麼小吧?比起大型機來說可不隻是小了一圈那麼簡單。”
“你對真正偉大的技術一無所知,質量置換隻是基礎中的基礎。”
“是嗎,真了不起……但我更想知道你們是怎麼自主控制的火種頻率。”
望着那顆不知何時已經恢複到正常波動範圍内的火種,海格特由衷地感到可惜。
“這麼好的技術,卻隻是用來操縱秘密私兵,甚至任由其發展成皮影戲那種東西,不覺得有些浪費嗎?你本來可以成為真正偉大的領袖,我是真心這麼想的。”
于是禦天敵的臉色比剛才更差了些,大概是那些刻意在懷念過去的話語,讓他想起自己被威震天‘殺掉’的往事。
“我是不是領袖什麼時候需要你來判斷?”
火種再次浮現出殺意,但很快,他就注意到海格特工作台上放着的東西。
那是一個圓筒型的裝置,像是一個望遠鏡,上面有繁複的裝飾網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