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軌行省,尼昂。
這座城市被汽車人政府忽略了太久,能量短缺導緻它幾乎看不出以前的模樣。
海格特記得那些用來形容尼昂的詞彙,比如偉大、光輝、古老,但如今,它已經淪為由破敗的貧民窟拼湊起來的荒廢之地。有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在末路大街。
随處可見光學鏡黯淡的市民在街頭頹然地東倒西歪,如同路旁的石子一般沉默。
這裡幾乎連亮着的燈光都沒有,進來的兩人甚至沒必要隐藏身份——除非是有生命危險,否則已經沒人有功夫在意别人在幹什麼了。
海格特走到那些火種最黯淡的人身旁,把随身帶着的能量挨個分過去。
“你在做什麼?”
“在救你的人民,‘領袖’。”
可能是覺得這個稱呼理所當然,禦天敵面不改色:“戰争期間他們把能量讓出來本就是應該的。”
“嗯,放心,準備給你的部分我沒有送出去。”
“你是在諷刺我?”頭領戰士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然後抱着手臂環顧四周,“不過以尼昂的戰略位置,在我的時期絕不會讓它變成這樣,現在的新領袖真是短視又愚蠢。”
他這話是真心的。
但海格特清楚,禦天敵根本不在乎尼昂的人民,他隻是在惱火競天擇任憑這座城市變成反叛份子的溫床,讓局勢更差了而已。
兩人繼續沿着小巷往城市中心走,尼昂的朝天塔位于城市中心,曾經是黃金時代的大城市,如今卻被廢棄許久。
“你之前說這裡很熱鬧,是怎麼回事?”海格特問。
“軍事網絡沒有屏蔽我的信号,大概以為我死了。”禦天敵說着,那雙光學鏡裡露出殘忍的笑意,“他們在那裡造軍械呢,你猜民衆的能量都到哪去了?”
“……”
“說不出話了?”
“我剛剛看到新聞,”海格特關掉公共頻道,“說是新參議院會派人來尼昂。”
“‘新’參議院?”
像是感到難以置信,禦天敵特地重複了這個詞。
“是的,”海格特說,“這是更改後的正式名稱。”
“懦夫!”
他似乎險些不由自主地放聲大笑起來,但最後隻是放高音量地說着。
盡管附近居民大多都疲憊不堪,但突然這麼大的聲音還是吸引來了不少視線,偷偷看向他們這邊。
“你說得太過了。”海格特覺得有失公允,反對道,“競天擇也是為了安全考慮,他不希望前代領袖的壞名聲連累自己遭到暗殺,他擔負不起,所以才想從名字上和前代分割開。”
話音落下,周圍的視線更強烈了,禦天敵也用着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看他。
“所以你有理有據地論證了他不配做領袖。”
旁邊建築的上方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那是十分清亮的嗓音,在這死氣沉沉的城市裡格外突兀。
“不錯,現在我們想法一緻了。”
有個人影從高處跳了下來,像是一團火落在地上,那是個中體型的塞伯坦人,看上去機體情況還很新,但絲毫不在乎這種墜落造成的損傷,他神色輕松,隻是那雙湛藍的光學鏡裡帶着不易察覺的焦慮。
“我叫熱破,尼昂的熱破。”
海格特看了眼他的火種,那顆燃燒着熱情的火種正充斥着期待。
“你知道我。”
“當然,我又不是不看新聞,當年知道有非人的機器混進來可是讓不少人擔驚受怕了一陣。”
“那你就不該在這,至少從目标來看,我不是為了平息戰争過來的。”
“我不管你是想毀滅世界還是什麼,看到尼昂的狀态了嗎?反正不會變得比現在更糟,”熱破張開手臂,“你曾經在奧提雷克斯工作,那應該懂一些能量轉換的手段吧?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作為敢于反抗那幫獨裁者的機器,你的腦模塊已經比大部分塞伯坦人還正常了。”
“你的腦模塊倒是挺不正常。”禦天敵說,“不想着怎麼結束霸天虎的反叛和暴亂,倒是想着反對汽車人政府,簡直本末倒置。”
熱破皺着眉觀察了一會,然後指着他問:“這小家夥是誰?”
“他是我救下的迷你金剛,喜歡領袖世系但對現在的領袖有些意見,目前和我一起行動,名字叫禦(Sen)……”
海格特停住了,他還沒想過要給别人介紹禦天敵。
“禦?”
“……小禦(Senty)。”
熱破微笑:“噢,那好可愛。”
“你們兩個螺栓口袋腦子裡是不是全都是鏽斑?誰會叫那種東西?”
熱破吃痛:“Ouch,他說話好傷人。”
“是啊,我也很頭疼。”海格特說完,然後直面禦天敵仿佛要殺了自己的表情,“好了不開玩笑了,你叫什麼自己說一下。”
然而頭領戰士拒不配合:“我那偉大領袖賦予我的名字豈可告知他人。”
熱破從善如流:“那就小——”
話沒說完,他就冷不丁被禦天敵一腳踢在小腿上,要不是海格特扶了他一把,否則險些摔進旁邊的一堆廢棄金屬。
“進廢品堆還能給你的市民一些貢獻。”迷你金剛說。
“你二進制啊!”
海格特攔住真想打起來的熱破,轉頭對禦天敵溫和地笑笑:“沒關系,害怕暴露真名我們就不問了。”
與此同時,他還在内線發了條消息給對方:
【你是想跟他打起來,然後被趕出尼昂嗎?你有多餘的能量用來戰鬥嗎?[疑問][笑臉][笑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