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靈寶和上品靈寶隻一個字,但很明顯防禦力增強的不止一星半點。
然而雷雲像是有意識一般,毫不費力避開被投擲上來的極品靈寶,這次是一點雷電之力都不想被削減了。在察覺到雲杳的位置後,甚至直接落下一道驚雷,拐彎砸在了她的腳邊,像是在對她丢東西的警告。
雲杳:......
搞針對。
事實證明,雷雲是真的搞針對。
天上的雲層翻湧着,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的中間,比百年樹木樹樁還要粗壯的雷柱落下,往雲杳的頭頂上砸來。
這次不是小打小鬧,是真的要給她來個大的。
雲杳:是生怕打不死她嗎?
亮紫色的光暈把這一片天地都照得明堂堂,暴露在光暈之下的雲杳直視雷柱,眼眶竟是被光刺出來的淚水。
眼角泛起絲絲血痕,巨大的威壓下,她的眼鼻耳開始流血,喉間也上湧腥甜,被她硬生生壓了回去。
她艱難伸出手指,用兩隻手指捏住了東宮玠的衣袖,背脊一點點彎了下來,抓着他衣袖的手青筋冒起,全靠抓着他的力支撐着沒滑下去。
疼痛之中,好奇心居然占據了上風。
雲杳緊捏拳頭往上看去。
雷光映照、威壓通天之下,東宮玠矗立于此,神色淡然。他垂下眉眼看着雲杳,擡手輕輕撫住了她緊蹙的眉心,聲音緩緩淌進雲杳的耳畔,“莫怕。”
他指尖落下來的瞬間,雲杳身上承受的巨大威壓被清風吹去一般,頃刻間化作烏有。
雷柱砸下,眼前隻剩下白光、荒蕪,什麼都瞧不見了。
隻是除了極緻的亮以外,雲杳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疼痛。
直到光暈散去,雷雲也不甘心般被驅離,天空繼而深藍一片,獨獨剩下寒涼的月光,将如墜冰窖的靈獸之森籠罩住,她還維持着這個姿勢。
昂頭看去太久,眼睛酸澀,又看久了雷電光暈,瞳孔幹涸。她下意識眨了眨眼,濕潤在眼眶中慣性蔓延開來。
雲杳張了張嘴,剛剛憋回去的鮮血“嘩啦”一下湧出,不僅染紅了她身上潔白無瑕的衣袍,還将東宮玠的袖子也染上了豔色。
“扶、扶一下。”她一邊吐血,一邊斷斷續續說道。
雷是都打東宮玠身上了,雲杳是不疼,可她腿麻了。
“雲杳師妹。”
“師姐。”
兩道焦急的聲音自東西兩個方向傳來,一個是潼花師姐,一個是裴嶼。
末了,還有一個緊跟其後,緊張中帶着點疑惑的聲音,是淳于安。
“雲杳師姐,你沒事吧?”
“你現在是築基了嗎?”淳于安隻有練氣期,是看到不到修為高于自己的人的真是水平的。
她咬了一下下唇,帶着天真般的疑惑,“雲杳師姐,你修為增長這樣快,是不是契約了那株先天靈寶。”
順勢地,她指了指裴嶼肩膀上的搖搖曳曳要奔向雲杳的雙生火蓮,“這朵蓮花就是剛剛造出幻境的那朵吧?它看起來好像還有靈識,應當不是普通的先天靈寶。”
雲杳不是修仙界本土人士,卻也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當一個修士沒有足夠高的境界保護自己,卻得到了一個先天至寶,必将會招來橫禍。
往淳于安的方向看去,她站在裴嶼的身後兩步遠,一張嬌俏的臉龐上毫無嫉妒和戾色,反而懵懂單純,好似真的就是疑惑而已。
并無可指摘之處。
偏偏如此,雲杳心裡才“咯哒”了一下。
比起惡毒心機,這種天真爛漫着把别人缺點暴露出來的,才是可怕。
“這一切都隻是淳于師妹自己的猜測。火蓮若是有靈識,作為一株先天靈寶,定也不會被還是練氣期的雲杳師姐收服并契約。”
“就是就是。火蓮都是先天靈寶了,要真像是淳于師妹所說,那才不會傻到選擇還隻是練氣期的雲杳師妹。”潼花見裴嶼一針見血,一雙圓眼一瞪,更着幫腔。
雲杳:有人維護真好,但是為什麼感覺回旋镖打她身上并紮了兩個大窟窿。
“既已無事,請淳于師妹先行離去。雲杳師姐需要靜修,無關緊要之人莫要打攪。”裴嶼的聲音像是與靈獸之森夜間的冰錐如出一轍,寒涼、漠然。
他鳳眼淩厲,眼尾的韫色也被勾畫成冷冽。這樣的眼眸掃過淳于安,使得眼裡滿是他的淳于安心頭一涼,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像是被裴嶼的語氣傷到,淳于安嬌嬌豔豔的面容上寫滿了失落。
她失魂落魄擡起眸來,這次終于不再看着裴嶼。
她注意到了雲杳身側的東宮玠。
這不是她剛剛所救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