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好生過分,怎麼可以這樣做。”
“靈獸潮來襲,我們毫無防備便一個也躲不掉。”
雲杳頓時啞了聲音。
她總不能對着淳于安說要害你吧。
做壞事是這樣的,明明借口是可以有的,但一張嘴就發不出聲音來。無所适從。
裴嶼的眸光落在跟前緊張的雲杳身上。
潑墨的發垂在身後,袖口處拿着瓶子而露出的手腕瑩白如玉,搭在瓶子上的手指微微顫抖。雖瞧不見她的神情,但也能猜出一二。
裴嶼右手指尖畫符,符箓漸大,隔絕雲杳和淳于安,“師姐所作,自有她的道理。淳于師姐,還請慎言。”
少年桀骜的眉眼掀起掃去,對外人涼薄,對雲杳是盛放到不加收斂的信任笑意。
本來是不想解釋的,但裴嶼起了一個頭,雲杳就順勢往下說去。
她手裡捏着裝有引獸散的小瓶子,思索片刻後擡頭看向裴嶼,“我們......要拿考核第一?”
少年對她眨了下眼睛。
開個口子,後面的話就跟流水一樣簡單,“今天已經是進入靈獸之森的第二日,為求七日之期奪得第一,我們需要靈獸自投羅網。”
開玩笑的,靈獸潮一來她就拉着潼花裴嶼跑路。
天階靈獸又不是吃素的,哪裡能一而再再而三出現和昨晚一樣輕敵的存在。
“雲杳師姐,你說得挺有道理。”淳于安竟然聽了進去。
她轉頭就去找明菱,“明菱師姐,我們還沒狩到靈獸,不如與雲杳師姐她們一同留下來等靈獸潮吧。”
明菱的驕傲不容許她說不行。根本不需要沉吟思考,她就同意了。
她和淳于安眼神直勾勾望着雲杳手中的引獸散,甚至覺得雲杳有先見之明帶引獸散進靈獸之森十分有遠見。
雲杳:......
将火堆踢向溪邊,打開引獸散的瓶蓋,将其倒入火焰之中。
引獸散被點燃,在昏暗的天色下,迅速蔓延起一抹白霧。天色黑雲翻湧,白日裡一絲風也沒有的靈獸之森卷起狂風來。風速很快,将白霧帶着四散而去。
“吼——”兇狠的靈獸紅了眼,往這裡奔來。
越拉越多的靈獸聚集從四面八方跑來、飛來。天空褪去的烏雲被黑壓壓的靈獸取代,擋住了才恢複如初的藍紫色;地面跑動的靈獸太多,大地顫動,衆人險些站不穩。
沒有一個人感到害怕,相反還有點躍躍欲試。
雲杳是想跑的,隻是目前看起來,小師弟和潼花師妹都想迎戰。
她餘光不自覺瞥向打坐的東宮玠。
天崩地裂之際,他依舊巋然不動。似坐蓮花台,周身萦繞着化作實質的靈氣。靈氣環繞着他,如同一面朦胧的紗,卻也能從中窺見他的淡然處之。
除去他被玄天宗掌門傷到的這個無法理解的劇情外,東宮玠應當是武力值最高的,即便他已經壓低了修為。
有他在相當于有一個保障。雲杳多看了兩眼,每看一眼都像是吞護心丸一樣,安定不少。
“師姐。”裴嶼離她很近,但聲音幽幽然,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雲杳收回視線,垂眸看着自己的腳尖。
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
眼睛瞥來瞥去,等了一會兒可算是讓她找到機會逃離。
烏雲退卻,狂風停下,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留給了大家準備的時機。
“潼花師姐,結結界。”雲杳奔向潼花,急促喊道。
修為沒跟上,但陣法磨練成熟的潼花立馬結起一個又一個的陣法。
強橫無比的防護陣法可以參照玄天宗的護山大戰。薄薄一層可以凝聚天地之力抵禦外敵,破碎之際能波及方圓千裡的敵人。
立宗至今,護山大陣還沒開啟過。
而微弱的陣法,為了禦敵,可以采用最原始最笨拙的方法,一個套一個。比方說潼花現在結的結界。
與其同時,地面緩緩開裂來。
雲杳召出長劍在手中握緊。
地上開裂的縫隙在擴大,随着地上跑天上飛靈獸的靠近,嘯聲通天,光線暗沉,有種末日将近天地将傾的前兆。
許多想法和畫面從雲杳的腦子裡轉還而過,她的視線最終落在了裂縫上。
怎麼感覺這裡面一定有東西。
“啊,師姐救我。”明明有很多天靈地寶,也做了十足的準備,可淳于安還是吓到了。
适才還躍躍欲試的眼神瞬間被害怕覆蓋。她柔弱無所依般靠在明菱身上,小臉慘白可憐兮兮的。
在看到裴嶼靠近,淳于安強撐着露出一絲牽強的笑容,“小師弟,給你靈寶。”
話是這樣說的,眼神不由自主越過裴嶼落在東宮玠身上。
“明菱師姐,我覺得他應該能相助于我們。”淳于安擡手,指了指還在打坐的東宮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