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大人說了發帶之人不可以傷害。”
“嘶嘶,修士你和大人是什麼關系?”
“嘶嘶,修士前面出去那個男的魔氣好重,他也是咋們一夥的嗎?”
魔氣萦繞在淳于安四周,壓抑着快要翻湧流下來的口水,絮絮叨叨講着說不完的話。
好吵。
哥哥怎麼會和魔勾結。
小師弟居然是大魔頭。
淳于安緊緊咬住牙關,小臉慘白一片,捏住了自己的拳頭才支撐柱自己沒倒下來,繼續往前走。
血符帶着雲杳和裴嶼一路到了岸邊還沒停,一直闖出黑沉濃厚的魔氣,飛到海面上,一下就不見了蹤迹。
“源頭在海裡?”
“雲杳師妹,裴嶼師弟。”
與雲杳聲音同時響起來的,是和他們一塊從玄天宗出來的嵇麟,還有其他兩個弟子。
“你們也是來探查魔氣源頭的嗎?”
他們三人乘坐着靈舟,頗有些苦惱,“魔氣太多了,拉扯着靈舟。我們現在無法讓靈舟飛起來,隻能穩着不沉船。”
“海裡也有魔氣,避水珠根本用不了,我們這會兒找不到辦法下水,隻能這樣幹耗着,等明菱師姐出來再商讨。”
“對了,師弟師妹,你們來蓬萊島之前,是去的哪裡?”
“我們發現這方圓百裡的小島和海濱村落無一幸免,都被滅光了。但卻沒有看到你們,應該是錯開了。”
“我們去了小漁村,還住了一晚上。”這裡也不是聊天的地方,雲杳拉着裴嶼上船,長話短說。
一到靈舟之上,雲杳就瞧見嵇麟的面色不太好看。也就一瞬之間,難看了起來。
他扯了扯嘴皮子,“師妹說的小漁村,可是鲛人所在的那片海域之上?”
雲杳沒下海不知道鲛人是不是在那片海裡,不過想來也差不離多少。
她點了點,然後發現嵇麟臉色更白了。
“嵇麟師兄,難不成小漁村兩個時辰之前出事了?我們去的時候村民和善男漁女織,一片和樂。他們還有至寶,應當不至于出事吧。”
想到早晨小魚還沖着她笑呵呵,歡天喜地等着過路的友人回去參加她的婚宴,雲杳很難将災難于此聯系在一起。
嵇麟“哎”叫了一聲,“師妹,小漁村三日前就已經覆滅了。”
“我們兩個時辰前追着魔氣探查,那裡隻有一片鲛人的骸骨,被魔氣侵染腐蝕,比普通骸骨化得更快。我摸索了一下侵蝕程度,已然過去三日了。”
“魔氣是從海裡出來的,源頭就在小漁村下面的那片海域。”
淳于安這會兒也追了上來,她就聽到了後面幾句話,震驚得差點平地摔倒在地,“小漁村三日前就覆滅了?不可能,我哥哥晨曦之時還和我說話呢!”
“是呀,小魚姑娘昨夜要送我們珍珠,今早還做了糕點......”雲杳喃喃。
小漁村的一切都實在真實而溫馨,就算是與現實有偏差,倒也不會讓人恐懼害怕感到驚悚。
畢竟是修仙界,一切就有可能。
書到用時方恨少,雲杳拍拍腦海,沒從原身的記憶中找出一點有用的東西來。
“要不我們下海去看看吧?”雲杳的目光從嵇麟、淳于安還有兩個同門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裴嶼身上。
有魔尊在,魔氣是不用害怕的。
“我和小師弟下海,師兄小師妹你們留在這裡等明菱師姐。”瞧見少年深邃的面孔,雲杳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一錘定音。
“诶——師妹,避水珠沒用呀!”嵇麟伸手,沒能喊住他們。
還沒等他回身,後邊的淳于安也跟着跳入了海中。
“哎!”他拍腿叫道。
師弟師妹都是債,一個都不省心。
他隻好擺手讓剩下兩個師弟等明菱,自己駛着靈舟去接應。
裴嶼所到之處,魔氣退散。雲杳拿住兩顆避水珠來,裴嶼卻不要,愣是抱着她與她同用一顆。
碧綠通透的海水之下,兩人的發交織在一起,碧綠的裙擺與玄色的衣袍纏繞,随着光亮的遠離,糾纏越深。
避水珠可以在水裡呼吸,可說話還是不行,也無法扛住水壓。
潛入了多深雲杳已經不知道了,她雙耳沉得可怕,就像是有個人拿着鼓在壓她一樣,嗡嗡地,似乎出現了盲音。
恍惚之間,有兩隻大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将她整個人從身後抱入,減少了海水的擠壓感。
越是往下,越是不見天日。海水不再是碧綠的,而是深藍的。在魔氣的侵染下,這裡的海水由深藍到黑沉,詭異安靜地可怕。
直到他們投到一片海底族地之中,魔氣化為半圓,無論如何都靠不近光亮之處。
海底,怎麼會有光?
雲杳急迫靠近,見到了有點眼熟的光亮。
這不是小魚所說的流光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