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阿勒尼斯在看到吸血鬼那雙血紅的雙眸時就大緻猜到發生了什麼,他粗略地計算了一下,距離上一次被吸血好像已經将近二十天的時間了,對方可能在這段時間始終沒有進食。
一想到對方一直都隻吸過自己一個人的血,一種病态的獨占欲湧上心頭,阿勒尼斯借着觸手将自己轉移到了客廳處,幾乎是同一秒,吸血鬼就緊跟着出現在他跟前。
明白了對方想要什麼,阿勒尼斯根本沒想過要躲,他順應着吸血鬼的力道倒在了地上。
很快,熟悉的刺痛感從脖頸出傳來,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内的血液在迅速不斷流失着。
戰栗感從主體傳至每條觸手,阿勒尼斯縱容地輕拍了兩下吸血鬼的後背:“乖,慢點喝。”
喪失理智的吸血鬼竟聽懂了這句話,嘴裡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吮吸的力度小了一些。
這次進食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久,久到就連阿勒尼斯也感覺到了不适,他伸手掐住吸血鬼的後頸,沒有太用力,像提貓一樣,讓吸血鬼暫時地遠離了自己。
誰知,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一粒淚珠就砸落在他的臉上,跟吸血鬼的體溫一樣,就連眼淚也是冰涼的。
【啊啊啊啊啊完了完了,怎麼才能讓宿主失憶啊!?】系統都不敢想祝槐清醒後要是知道自己在外人面前哭了會是什麼反應。
要命啊!——
直面這樣的祝槐,阿勒尼斯也是微微有些吃驚,反應過來後,喉嚨裡發出一聲悶笑,擡起另一隻手擦掉吸血鬼臉上的水珠。
“哭什麼,又沒說不讓你吃。”說着,阿勒尼斯又重新将自己送到了對方嘴邊,“吃吧。”
像哄小孩兒一樣。
如果有任何一個認識阿勒尼斯的人在這兒,都不會相信眼前這個輕聲細語說話的人是他們的首領。
第二次進食,祝槐并沒有吸太多,他似乎察覺到了食物的不适,吃飽後又安撫般地幫對方舔舐着自己造成的傷口。
艾裡默和賀楓從房間裡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還沒等他們再多震驚一會兒,延長數米的觸手直接卷着他們丢進了房間裡,而後将門重新重重關上。
奇怪的是,祝槐遲遲沒有恢複理智,他幫阿勒尼斯将傷口療愈好後,就将自己整個人都躺在了對方身上,腦袋靠在肩頸處,語氣有些委屈又有些可憐地重複着一個字:“疼,疼。”
“哪裡疼?”
祝槐不回答他,隻是一味地喊着這一個字。
聲音越來越小,良久之後,身上的人徹底沒有了動靜,阿勒尼斯抱着他坐起身檢查時才發現祝槐已經昏睡過去。
阿勒尼斯倚着沙發,彎起一條腿,左手半環抱着祝槐讓他在自己懷裡躺得更舒服一些,搭在沙發上的右手手指微勾,口袋裡的小觸手就飛了出來,乖乖地待在主人手心。
“說說後來這些天發生了什麼。”
幾分鐘後,了解完情況的阿勒尼斯将吸血鬼攔腰抱起,一米八多的男人在觸手怪的手中也顯得有些小巧了,他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影響,步伐穩健地走出房間回到了自己訂的套房。
聽到外面傳來關門動靜後,艾裡默和賀楓重新出來。
“賀醫生,你剛剛看到了吧?那個人肯定不是祝老師的老闆!怎麼會有老闆和員工之間那麼親密!”艾裡默信誓旦旦,并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人奇怪的神情,“但是那個人看起來很危險,我們要不要去找他們啊?”
沒等賀楓回答,艾裡默又自己否決了自己:“算了算了,看之前那樣,我覺得我們現在過去很可能會被那個人殺掉!”
阿勒尼斯将對方放置在房間的床上後,又動作生澀幫人蓋上被子,他從未照顧過人,也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些什麼,而且這個人和他們不一樣,也不知道醫生能不能看出什麼問題。
不過現在從祝槐的臉色上來看并沒有什麼異常,唇色紅潤,皮膚白嫩……
阿勒尼斯又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後,才離開房間。
幾個小時後,睡眠很淺的海域首領被外面噼噼啪啪的聲音吵醒,因為起床氣他的臉色并不好看,心情也十分不美妙。
還沒等他看清眼前發生了什麼,一個身體就先向他撲了過來抱住自己,因為過于熟悉,觸手也未出手阻攔。
阿勒尼斯低下頭就看見祝槐還保留着那雙猩紅的眼眸,眼神空洞又直接地望向他的方向。
“為什麼找不到你?為什麼你不在我身邊?”
與平常截然不同,帶着哭腔的語氣從對方口中說出,祝槐一邊說着,還用手在他身上到處摸着,很用力,像是在努力确認着什麼。